【保证】
亡国的苗头。我顿时觉得天塌了地陷了,不会再有人想起我这无能无用的废物皇子。我要在这陌生的国度呆一辈子了。保不齐有朝一日,我嗝屁了都无处安葬,只能埋在两国的边际线上当个界碑。过往路人商户看着我这不起眼的破坟头,或许会当块普通石头在上头靠一靠小憩一下再启程。然而我这入了土却不安的人连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数着寥寥无几的坟头草,干瞪眼着急。

  如今看来,我确实是太幼稚且太悲观了。国虽然裂成两半了,终究是没亡。父皇魂归天际,但留下了群忠臣良将,把他那毫无存在感的五儿子给接回来了。也不知我是不是得了老爹他子嗣不丰的甜头,不然如若老爹生了二三十个儿子,群臣们肯定不会想着把我这个钱又饭的皇子给接回来。

  我越想越落寞,嘴巴再度秃噜出了大实话:“谢谢你们接我回来。”

  钟伯琛于沉默中忽然抓过我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细细端详着。我在十指交错间浑身不自在,却闹不准该不该把手抽回来。许久后钟伯琛突然没头没尾地说道:“瘦了。瘦太多了。他们竟连口饱饭都不给您。”

  “饭...是能吃饱的。但是,咽下去再多的食物,这里头终究是空荡荡的。”我戳着自己鼓成皮球的肚子强行解释:“南浦一别,虽不至凄凄,但到底是西风袅袅。山河破碎,聒碎乡心梦不成,抱膝灯前影伴身,却连封故国的家书都盼不到。然而再多的忧虑,白日里却只能装出一副闲云野鹤的模样,生怕我这异客搅了他们主家的兴致。”

  钟伯琛的指尖停住,忽然抬起手把我的手背贴在他额头上,眼睛纯澈且认真得一字一顿地说道:“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我惊愕,老脸瞬间羞红。讲道理,钟老哥此时这副款款深情的模样简直能要了我的亲命。一方面,久违的安全感笼罩了我的全身,我恨不得就地给他磕俩响头,谢丞相大哥带我飞。我这大腿靠谱了,抱稳了,不打呲溜滑了,日后的戏应当好演一些了。然而另一方面,我这脸上还是没出息地发着烧,中了他这副皎如玉树临风前的好皮囊的毒。我的手背依然贴在他脑门上,甚至能感受到轻微的跳动感。也不知是我心跳太快了传到手上了,还是我正在痉挛。

  我觉得我又要凉了。我这二十年不食女色的纯情小青年冷不丁被这么个‘国色天香’的成功人士一撩,隐隐有了要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兆头。我慌忙把手抽了回来,将自己那马上要弯了的节操捋直,把话题叉向了驴唇不对马嘴的方向:“有一件事我一直好奇。不知丞相大人贵庚?”

  或许是我这贵庚二字太传神了,我清晰地看见钟大丞相温文尔雅的表情瞬间皲裂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看我的眼神也隐约变成了‘这孩子莫不是个傻子’的同情感。

  “微臣长殿下仅三岁,谈不上‘贵庚’。”钟伯琛的眉角在抽搐。

  哈?!我震惊地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指着他的鼻子尖喊出了声:“二十三当丞相?!你骗鬼呢!”

  钟伯琛被我那细指头戳得鼻子憋了下去,瓮声瓮气又慢条斯理地回答道:“殿下。先丞相于殿下离国后不久病逝,微臣则是由群臣举荐为丞相的。微臣是永兴十三年的金科状元,原本在吏部任职。虽是越级晋升为丞相,但在如今这般特殊境地下,微臣这丞相,还是可以多当一会儿的。”

  哦,金科状元,有才。被群臣举荐,有人缘。我咧着嘴看向眼前这位前途一片大好的青年才俊,小心脏里满是自卑。想必刚刚那暧昧的场景不过是我昏了头后的自作多情。而剧本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