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
�来说,父亲的印象比脑子里故乡中国的记忆还要模糊;他刚出生的时候,父亲就去了美国,在他成长的岁月里,父亲并没有给予他多少关怀,照看并教育他与妹妹的更多的是来自于母亲,他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他应该称呼为“父亲”的人存在。

  安戟的内心无法原谅自己,他觉得如果那晚他去接妹妹回家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一向倔强的他想当然的认为自己是家中的男子汉,而这个家的遭遇,他觉得与自己有太大的关系。

  他心中不能原谅的,还有另一个人,那就是父亲,父亲和他一样,没有尽到一个男人的责任,显然,安戟无法说服自己去原谅父亲,更无法原谅自己。

  年纪轻轻却有点心灰意冷的他最后选择了从军,或许加入军队也是他折磨自己的一个手段,安戟觉得自己是一株没有根的蒲公英,

  等父亲得知消息后赶来时,安戟已经是剃了士兵头,穿着迷彩服与他会面。

  父子俩就这样在午后的斜阳下的对坐着……良久,父亲问安戟为何选择从军。

  安戟只有一个简单的回答:

  我成年了,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想法。

  又是良久的沉默,安戟本以为父亲也会象以前一样平静的离去。

  出乎意料的是,父亲一把抓着他的手:

  “对不起,孩子,我们能不能不去从军?”

  在那一瞬间,安戟第一次看到父亲眼中依依不舍的神情,父亲当然知道做为士兵将会面对什么,即使是不常回家,他仍然是珍惜自己的儿子,更不用说现在家庭已经不再存在。

  安戟用平静的眼神回答了父亲的问话,在他的眼神里,明显带有几丝冷漠。

  儿子最终还是无法被父亲说服,年轻人都是这样,他们认定了的事情就要去做,哪怕是长辈在这些事情上已经有了标准答案,也许是要碰得头破血流才会回想长辈的教诲。

  所以才有了那一句话:

  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

  安戟不知道自己的那面南墙在哪儿,即使就立在自己面前他也认为自己可以逾越过去,他根本不在乎头破血流,因为他觉得自己已是一无所有了。

  安戟是很想有个家,但是,他觉得自己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

  新兵营的训练很快就让年轻的他尝到了颜色,在新兵营里,每天听得最多的都是一个声音:教官的叫骂。

  每天说的得最多的也是一个声音:“是!长官!”

  当然也有说“不,长官!”的时候,不过,若是在回答教官提问的时候脑袋里搭错了弦把二者对换了位置,那么,接下来所能做的就是忍受,除了忍受还是忍受,在军队里,体罚就象放p一样平常,令人见怪不怪。

  而且教官们绝对有本事让每一次体罚都不一样,令新兵们提心吊胆,用教官的话来说就是在战场上永远不会有让你安心的时刻,所以现在你们要先学会并且适应这样提心吊胆的环境。

  所以新兵们经常祈祷不要做错事,但一不小心出错的时候他们最不愿做的事情就是祈祷,因为这个时候上帝是不会与新兵们同在的,同在的只会是教官,还有他100分贝以上并且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