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梦梨花
��有烫金的“parker”字样,边角磨损半旧。

  这是做什么,学林妹妹送旧帕子给宝哥哥么。她却自认没有那种玲珑七窍心,品不出一个旧纸盒的意思。

  她将盒盖翻开,丝绒内衬上放着的却不是钢笔,而是昨晚她跳舞时滑落的羊脂玉簪子。还有一张卷起来的便笺,上面熟悉的手迹龙飞凤舞写着,“杯子里的药一天两次,早上先喝一半再吃早餐。你听话喝完,昨天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

  卓静言捏着纸条,有种握不住重点的无力感——怎么突然就想起给她吃药了?欠治疗的是他才对吧,明明他勾三搭四的不正经,还敢跟她讲“既往不咎”?

  苏佑真是,好大的脸。

  她揭开保温杯的盖子,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一起放在纸袋里的还有一根棒棒糖。杯口袅袅冒出热气,药材里的苦味儿直冲鼻子,熏得她这个常年喝黑咖啡的人都受不住。

  卓静言脸皱成一团,抓过手机就给苏佑发了个微信过去。

  “你什么意思,一大早就拿这么苦的玩意儿来给我,不喝。”

  苏佑大概正在忙,直接语音回过来,一片嘈杂里听他还先跟旁边人打了几个招呼才和她说:“养胃的草药熬出来的,之前特别拜托阿青找相熟的老中医拿到的方子。你乖乖喝,以后养好了身体就不会肚子痛了。”

  她愣了愣,他昨天刚从横店回来,只在那之前过来吃过一次饭,也就是在喝茶的时候聊起过她吃饭挑剔。那时候他有好一会儿摁着手机没有说话,会不会正和阿青问着医生的事情呢。匆匆略过的话题,没想到他这样上心。

  卓静言有种自己不太厚道的罪恶感,可是看到簪子她就想起昨天舞会上周楚楚挽着他的样子,总不能因为他送了杯苦死人的药汤来,就指望她拔掉那根横亘的小刺。

  她气哼哼地又打了一行字发过去,“管我干嘛。《旧梦》宣传期还没完呢,继续和你的周楚楚秀恩爱去吧。”

  苏佑依旧回得很快,可能是避开人群到了僻静的地方,声音听起来带着清晰的笑意:“秀恩爱?昨天是谁在我面前秀恩爱?我不过走了几天,你就和人家出双入对。最后是谁和别人双双走掉,连发簪掉地上都不捡,连我,都不要了?”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切齿,一字一顿的,在她耳膜上敲打着。

  卓静言脸上发烧,掩面长叹。这汹涌而起的罪恶歉疚是怎么回事,这压抑不住的急促心跳又是怎么回事……

  故意压低嗓子带着鼻音说这样的话。啊,要疯了。

  卓静言摸摸烧红了的脸,默默坐到餐桌前,捧着保温杯开始执行苏佑的远程指令。温热的药汁涩得揪舌头,她一口气喝完半杯,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儿。剥开棒棒糖塞到嘴里,她心下还在嘀咕。

  怎么就喝下去了呢,一定是刚才被他魔音洗脑,才会这么丧权辱国地听了话。可话说回来,棒棒糖的味道真不错。尤其是刚刚喝完了苦药,更觉得这糖甜到心尖尖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天都有的吃……

  过不多久,苏佑又发了语音来,“怎么不回了,药喝了?”

  她踟蹰半晌,怀着屈辱的心情发了一个字过去:“嗯。”

  他的笑意更甚:“乖,我今天回家晚,你自己吃饭,明早一起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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