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四章 生而为什么
�王从他们面前经过。

  秦王疲惫的样子,和陆仪身上那份隐忍不露的寒气,压得等急了眼,发过不知道多少回狠的众人,半声没敢吭。

  天黑下来,长随小厮们四处插上火把,头一回,入夜之后,驿站内外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那位没眼力价儿的长随头儿,带着几个人,搬走了棚子里的几张床,将两张八仙桌并到一起,再将横七竖八的几条长凳整齐的排在两边,看都不看棚子里诸人一眼,垂眼垂手退了出去。

  诸人等回了秦王,心却高高提起,下意识的偷瞄着别人,心虚而忐忑。

  这一等,又是一个多将近两个时辰。

  半夜,众人等的口干舌燥,浑身发硬,棚子外,两队侍卫过来,两两相对,面无表情,一个挨一个从棚子口直钉出去。

  众人急忙站起来,下意识的拉了拉衣服,整理仪容。

  陆仪已经换了一件月白长衫,只穿了件薄薄的长衫,先进了棚子,站在中间,似笑非笑的挨个打量着一个个站的很零散的众人。

  众人看着他那幅明显不善的样子,想主动见礼,直觉中,又觉得他不会理他们。可不主动见礼吧,好象又不怎么象话。

  在众人的犹豫不定中,陆仪已经将诸人打量了一遍,背着手,施施然走到棚子口,负手站好。

  秦王一件黑底绣金龙斗蓬,大步进来,径直走到上首,转过身,阴沉着脸,挨个打量着众人。

  “拿给他们看。”一个挨一个看过一遍,秦王抬手示意。

  可喜捧着一摞折子,挨个递给众人。

  “诸位在这间方寸棚子里,呆了六天,一定很想知道本王为什么一拖六天不回驿站,不见诸位,都在折子里。”秦王声调平平,却充满了隐隐的怒气。

  谢余城翻开折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折子上的地名,灾民人数,流离过程,各在哪州哪县,以及,各州县官供述的为何没有救济。

  他手里的,矛头所指,都是谢余城三个字。

  “江淮两浙,一来有早年间柏枢密剿尽海匪,以无数将士之血挣下的清平乐世,二来,这三四年风调雨顺,连小灾都没有过,是吧?”

  秦王声音更加平和缓慢,听在众人耳朵里,却如寒风利刀一般。

  “江阴军废弛多年,一丁点儿精锐全数被冯福海带走为匪,暴乱之时,邱贺部快捷如风,一天之内,剿灭了十之八九,其余匪徒,被唐帅司赶入太湖,围困至今。

  江淮两浙之乱,不过数天,不过数地,几个月之后,竟从江阴平江一线,绵延至整个江淮两浙,处处饥民,真是江阴暴军之错吗?”

  秦王一边说,一边脚步极慢的从诸人面前走过。

  这短短几句话,只听的谢余城头脑嗡嗡,口干喉紧。

  得了皇上指了秦王为钦差,要到江淮两浙赈济调度济灾一事时,他和几位先生商量了好几回。

  江淮两浙灾情严重,不是他一个人上这样的折子,各路三司,大同小异,区别只是指责的人不同。

  秦王这个钦差,认可这个已经描述出来,也确实满目疮痍的巨大灾情,这份调度救济,才是一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