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付
�想是赌坊老板逼得太紧。”

  卫明晅扔了手上鱼竿,颓然叹道:“是朕不堪,不值得你们托付。”

  贺兰松从未见过卫明晅如此灰心,过往多少风浪也不曾击垮了他,他一阵心疼,双手用力绞握着竹竿,克制着颤抖的声音道:“陛下,朝堂上仍以良臣为多,不必为此蛀虫寒了心。”

  卫明晅往后一仰,侧着身子躺在石台上,“先是尚书令、中书令,接着是江衍和胡君全,这些皆是股肱之臣,朕自问待他们不薄,为何他们各个都要来反朕?更不必说那些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父母官。”

  贺兰松不以为然,道:“陛下此言差矣,为君者,不当如何揣测臣下心思,诸臣乃是良才选拔,皆有报国为民之心。何况,不是圣上逼着他们么?”

  卫明晅一脚踢开地上碎石,怒道:“朕何曾逼过他们?”

  贺兰松叹道:“战事已毕,您不必再倚赖户部筹措钱粮,否则,只怕早对胡大人发难了。若非您将他逼到绝境,他也不至铤而走险来陷害家父。”

  自古以来,哪有臣子敢和皇帝做对的,卫明晅瞧不顺眼的人是早晚要发落的,胡君全便是再狡诈,又岂能逃得过卫明晅的手掌心,贺兰松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逼得胡君全狗急跳墙,但以户部尚书往日的聪慧,本不该如此困窘,行此下策才是。

  卫明晅心虚,他早知自己心事瞒不过贺兰松,却仍嘴硬道:“哼,胡说。”

  贺兰松也不着恼,只道:“胡大人在户部经营多年,难道陛下不知他好赌爱贪,容忍他到今日,已是难能。”

  恒光帝虽非多疑之辈,但决不允许有此蠹虫窃盗国库银钱,所以令贺兰松主管三库,固然是看中之意,也有要把银钱揽在自己手上。

  卫明晅叹道:“是啊,朕自问无愧百官,若是能勤政为民,些许贪墨舞弊,朕还不放在眼中,可是。”

  他自幼便习为君之道,自然懂得人至清则无察,朝廷百官有谁的手当真是干净的,只要不触及逆鳞,他向来睁只眼闭只眼,此次为难,虽也知胡君全难以全身而退,却实在未想他胆大妄为,竟敢在眼皮子底下做账欺瞒,险些贻误战事,委实可恨。

  “你说他们为何要叛朕?”卫明晅猛地往前,凑到贺兰松面前,恶狠狠地道:“为何要叛朕?”

  贺兰松立时垂了首,退了半步道:“不然,他们没有背叛陛下。”

  卫明晅冷笑道:“呵,难道非要弑君篡位逼宫了,才是叛朕?”

  贺兰松咬着牙道:“皇上,实在是本朝法令严苛。”

  卫明晅气道:“如此说,还是朕的过错了。朕这一朝,永不加赋,与民休息,不兴战事,还敢说法令严苛?”

  贺兰松忙道:“不是说百姓,臣说的是为官。寒门学子十年苦读,一朝登科后,自然忍不住要捞银子。就算是胡大人,所贪之数,不过五十万,与前朝贪官相比实在相形见绌啊。”

  卫明晅气得拍石头,“你还嫌他贪的少?”

  贺兰松不惧卫明晅恼怒,反而笑道:“实在是国库空虚,巧妇难为”他说到此处自知言语不当,忙顿住了,旋即又道:“足见本朝官员贫廉,何况陛下还严令官员禁赌,更不许狎妓,人生在世,若没了这些乐趣,那活着,活着。”他蓦然抬首,却见卫明晅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