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夜
卫明晅指着贺兰松,喃喃摇头道:“你什么时候也学坏了。成了,你的话,朕都记下了。”他顿了顿又道:“瑾言啊,朕要多谢你,时至今日,仍愿意和我说真心话。”
贺兰松黯然不语。
卫明晅站起身来,伸出手去,顿了顿,终于在贺兰松肩上拍了拍,道:“是你的好日子,朕不耽误你了。若回去的晚了,怕是新娘子要怪罪了。”
贺兰松一震,却不敢直视卫明晅,只道:“不,她不会的,她很好。”
“瑾言啊!”卫明晅回了手,指着自己的胸口道:“朕这里委实疼的狠,你就不必总拿言语来试探了。”
贺兰松急着辩解道:“我没有,我真的。”
卫明晅叹道:“好了,是我没用,梧桐琴是七贤师父亲自做的,熬了几个日夜,若有机会,便亲自去谢他一回。”
“是。”贺兰松想了想,问道:“陛下,梧桐琴是用什么做的?”
卫明晅轻笑,“你猜到了?没错,是春晖堂前的那颗梧桐树。”
“你砍了它?”贺兰松一惊,出口便着急起来,也顾不上君臣礼仪。
卫明晅是听惯了的,也不和他计较,只道:“自你走后,梧桐树便生了病,总会死的,朕就命人砍了,两株都砍了。”
“两株都生了病?”
卫明晅摇首道:“梧桐虽不是并生之树,但既然一棵病了,想来另一棵也活不长,就都砍了。”
贺兰松哑然。
“瑾言,你的心事,朕都懂,朕定然会做个好皇帝,不辜负你,也,不辜负我们吃的这番苦头。”
“皇上,喝口冷水吧。”冯尽忠有些着慌,卫明晅自贺兰府出来后,便神不振,他倚在马车上,脸色青白,大汗淋漓,便好似大病了一场。
“皇上,您是不是中了暑气?”冯尽忠深恨今日出门竟忘了备着解暑的良药。
“不打紧。”卫明晅回了神,先取过冯尽忠手里的冷帕子盖到脸上,随即向后一仰,深深地叹了口气。
冯尽忠放下凉茶,轻手轻脚的替卫明晅揉捏着小腿,小声嘟囔道:“陛下这是何苦,非要来见贺兰公子,人家新婚燕尔,您瞧了就不难受?”
卫明晅抬起另一只脚踢到冯尽忠肩膀上,哼道:“是在骂朕自讨苦吃?”
冯尽忠抱住卫明晅的这只腿,笑嘻嘻的道:“奴才不敢。”
卫明晅长长舒了口气,“朕不苦,无论何时,只要能见着瑾言,朕都不苦。今日我们说了好多话,朕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变过,他还是那个他,我也还是那个我。”
冯尽忠叹道:“那又如何,贺兰大人今晚怀里搂的还是人家新娘子。”
卫明晅将手上帕子掷过来,怒道:“你定要叫朕心里不痛快是吧。”
不痛快的何止卫明晅,新婚之夜的贺兰松喝的酩酊大醉,一把抱住了来帮他脱衣裳的严颜,醉眼斜睨着她,又哭又笑的道:“他知道,他竟然都知道。”
严颜抱不住贺兰松,几番争夺之下摔倒在他身上,又挣扎着坐起来道:“瑾言,你醒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