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应外合


  卫明晅这才将折子送到贺兰松怀里,“瑾言好好看,朕有些乏了,先小憩一会。”

  贺兰松笑叹道:“陛下倒惯会偷懒,话还没说完呢。”

  “你还想听什么?”

  “既然里外串通了,那到底谁是里,谁和赤坎人勾结?”

  卫明晅闭目躺在榻上,道:“是你我老相识,原中书令刘老大人。”

  贺兰松倒真是吃了一惊,道:“刘远难?他不是告老还乡了么?”

  卫明晅一手枕在脑后,另一手把玩着串黄碧玺十八子,“刘远难的宝贝孙子在诏狱里受了惊吓,他来给朕递折子,求着能在京城求医,待孙儿病好了,再回故地。朕便答应了。”

  贺兰松恨声道:“陛下待他如此仁厚,他竟然还敢借此滋事。”

  卫明晅道:“也不尽然,都怪他那孙子太没用,治了半年也不见好,几月前竟然死了。刘远难家里只这一脉,怕是因此生了歹意,他在朝中有无数子弟门生,御马监里自然也有他的人,赤坎人找上门来,还不是一拍即合。”

  贺兰松不想那无用生事的刘公子就这么病死了,一时竟起了怃然之意,叹道:“饶是如此,这刘大人也忒过心胸狭窄,他死了孙子,就敢来谋逆造反?”

  卫明晅叹道:“老人家死了孙子,自然要找我来报仇,他自己孑然一身,造反有什么可怕的,所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朕夺了他手上权势,他早就恨毒了朕。”

  贺兰松无奈道:“这是什么道理?心有怨恨,就能谋逆,这刘大人一肚子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卫明晅睁开眼笑道:“瑾言,你是直臣,雷霆雨露皆是圣恩,无论我怎么待你,你都不会来反朕,是不是。”

  贺兰松眼珠一转,笑道:“那也未必。”

  卫明晅又闭上了眼,道:“男子汉大丈夫,谁不想权势滔天,朕要了他的权,断了他的后,他还不狗急跳墙?朕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刘大人,他来找父皇奏事,朕因为读书不用功,在御书房罚跪呢,还是他向父皇求了情,朕继位后,也多赖刘大人辅政。可惜啊,手握重权,谁舍得放下,久而久之,人就变了。”

  贺兰松心中咯噔一声,他丢了奏章,趴到卫明晅身上去,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我不会变。”

  卫明晅将人揽到怀中去,“朕信你,却不信别人啊。”

  贺兰松问道:“那刘大人呢,是要诛九族么?”

  “大理寺丞去拿人的时候,才发现老大人把自己吊到房梁上去了,府中空无一人,尸首早就臭了。”卫明晅似是真的乏了,说话也断断续续的,“自古刑不上大夫,朕给他这个体面。何况,朝中有他多少门生,怎么个诛法?索性不诛了,叫大理寺和刑部结案,不说了,困了。”

  贺兰松总觉得心中惶惶,但看卫明晅皱着眉头,想来连日操劳,确实累的狠了,便替他盖了被子,不一时就闻轻鼾声响起,他忙挪下榻来,径自去看折子。

  ※※※※※※※※※※※※※※※※※※※※

  卫明晅:我的属性还不够明显吗,瑾言明明就是个性情温和的小兔子啊。

  贺兰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