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腑之言
冯尽忠战战兢兢的爬起来,虽是深秋,却吓出了半身汗,他知道求也无用,只好苦着脸去了。
贺兰松哭笑不得,“你,何必为难冯总管。两份都撕了,我的黄马褂呢?”
卫明晅蛮不讲理的道:“冻不坏你,朕的龙袍脱给你如何。说说,是谁在你面前嚼舌头了?”
贺兰松不愿多生是非,遂道:“行宫里人多嘴杂,你我又不避讳,难听的话只怕都传到京里去了。”
卫明晅冷笑道:“既已传到京里去,还怕什么,往日里我觉得你是嵇康之流,怎么今日反倒怕了?”
贺兰松失笑道:“我怕什么?可是明晅,我虽不怕,你却不能不惧天下人口舌。若是被史官指摘,身后就是千世万世的骂名。”
卫明晅沉默半晌,疾步向前,贺兰松随即跟了上去,却见他疾奔了数丈后,忽的一个转身,指着他道:“好,你好。”
贺兰松奇道:“陛下生气了?”
卫明晅气呼呼的在一方巨石上坐下,他满腹愤懑,却又突然瘪了气,黯然道:“我生自己的气。”
“为何?”贺兰松难得见卫明晅耍孩子脾性,当下便弯了腰去哄道:“是我错了,你别生气。”
“你哪里错了?”
“不该,不该惹你生气?”贺兰松虽年纪小些,自幼便对卫明晅多有容让,从不违逆他旨意,虽然近日有了些脾气,到底还是让着他的时候居多。
卫明晅噗嗤笑出声来,“你可真会拱火。瑾言,我问你,若要你终生不娶,不生子女,背弃家门,为世人所唾骂,我们就能厮守终身,你愿意吗?”
单是听着这些话,贺兰松便笑的眉眼弯弯了,几乎便觉得那是真的,他拊掌道:“自然愿意。”话一出口,他便悔了,顿时便懂了卫明晅的气急败坏到底所为何事。
果然卫明晅便如失了魂魄般,坐在当地似稚子无助,他喃喃道:“我不成。瑾言,对不住,我做不到。”
他是一言九鼎的君王,富有天下,无所不能,却不能给心爱的人一个承担,那些并无错处的言语只能闷在心中,不敢言说。对一个男人来说,这无疑是最荒唐的羞辱。
贺兰松盘腿坐在当地,将双手搭在卫明晅膝上,道:“明晅,你是当朝皇帝,怎能与我比呢。”
卫明晅苦笑道:“莫要来宽慰我,瑾言,我,我既不能给你承诺,便给你条退路罢,你若要走,现下也可。”
贺兰松心中一震,万想不到素来淡然若定的恒光帝竟如此患得患失,遂伸手在他膝头捏了一把,仰起头道:“明晅,你说话算话,我可当真了。”
卫明晅看着伏在膝上的少年郎,他笑的恣意任性,眼眸中清光明媚,似有星子大海浩瀚,似有万千桃花竟妍,惹人沉沦,那一瞬,他当真恨不得将人拴在身旁,永不放他离去,可他不敢,他怕折了他的腰,损了他的才情,将他变作一只笼中的金丝雀,他微微侧头,竭力不去看他,淡淡的道:“是,君无戏言。”
贺兰松心中好笑,故意不提是谁方才撕毁了圣旨,只是顺着他道:“可是,我不愿走,你要赶我,是厌烦了吗?”
卫明晅在贺兰松手上拍了拍,强笑道:“别胡说,只要你想,便是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