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白心事
皇上要什么?臣府中也没什么好物件,不过若是您相中了什么,想来家父也不会多说什么。”

  卫明晅失笑,这说的是什么话,自己何时成了夺人所爱的无耻昏君了,“朕不要你们家的宝贝,瑾言,我想听你说几句好听的。”

  贺兰松只觉更是古怪,好听的,什么是好听的?他试探着问:“皇上要听奉承之言?”

  卫明晅噗嗤笑出声来,他紧了紧手臂,在贺兰松耳边道:“看看,我在你心上是个多昏庸的君王,不是要巧取豪夺,便是要听阿谀之辞。”

  贺兰松忙道:“不是,是臣小人之心。”卫明晅的气息便在耳边,他只觉得心上痒痒的,连胸前的痛楚都忘了。

  卫明晅续道:“朕知道我的瑾言锦心绣口,倚马万言,若要你来赞朕,只怕说上一日一夜也还能有花样。”

  贺兰松笑道:“一日只怕不成,半日倒约莫能勉强为之。”

  卫明晅见贺兰松有了玩笑之意,心中亦跟着释怀,叹道:“我想听什么,瑾言当真不知。”

  贺兰松本想道我如何能知,但抬首间看到卫明晅双目渴求,立时便懂了,他神色黯然,低声道:“皇上恕罪,我不能。”

  “为何不成?”卫明晅急着追问。

  贺兰松沉声道:“圣上体恤民意,不必为陛下避讳,是亘古未有之仁君。然臣不能不知礼仪,如何敢称呼陛下名讳?”

  卫明晅道:“你昨日在围场金帐里醒来时,可不是这般说的。”

  贺兰松一惊,他敲敲自己脑袋,推脱道:“臣,才醒来。陛下可是记错了?”

  卫明晅心中感慨,懒得与贺兰松计较,他早知这人定是不认账的,他哼了一声,往边上一退,将人稳稳地放倒在榻上,抬脚下了龙榻。

  贺兰松眼见人走远了,那人留下的暖意瞬时也不见了,忽然觉出几分冷来,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薄被,他心中暗道,这是生气了?若当真动了怒,不是应当把他扔出去么?

  六年前,贺兰松、卫政和曾跟着恒光帝来凉西行宫避暑,识得此处是临霜阁,卫明晅日常处理政务便在阁中,外面隔间屏风之后尚有一张坐榻,他喜在那里看折子,适才或许便卧在那里瞧书呢,是以连鞋子都没穿。他伸长了脖子看时,也没有瞧到卫明晅的身影,难道是径直出了房门,他待要喊时,又觉得不妥,若要下榻,又委实没那个胆子。

  贺兰松正胡思乱想着,却见卫明晅端着个荷叶形的雕花捧盒过来,他把盒子放到一边,端出一碗热粥来,道:“先吃粥,再来喝药。”

  贺兰松早已嗅到了苦味,此刻听到药字,更是烦恼,恨不得翻个身过去装死,无奈此处不是家中,容不得他撒娇耍赖,只好小声道:“我还不饿。”

  卫明晅头也不抬,哼道:“睡了近三日,竟还不饿,那就再饿三日,也给朕省口粮食。”

  贺兰松倒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三日,他腹中早已饿的没了知觉,此刻见到肉粥,反而生出些恶心,但他惯会看卫明晅的眼色,知道这种事是断然没有商量余地的,因此只好退而求其次,问道:“有没有果子?”

  卫明晅无奈,“有的,有雪山梅、马蹄糕,还有蜜煎局杜厨子新做的果食将军。”他手上拿着个捏成门神模样的糖人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