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之后
人感情甚笃,因此说起话来也无所顾忌。

  贺兰松闻言失笑,“卫兄说哪里话,我怎敢同皇上争执?”

  “你不敢么?我瞧你最能惹皇上生气了!”

  “卫兄慎言!”

  “慎言,慎言,不说了。”

  十日后,当朝国丈黄易捷边境大胜,班师回朝,恒光帝大喜,定于两日后为将士们接风洗尘,侍卫处宋婴却借此在校场上练起了兵,声称要在宴席上保皇上和众臣平安,一时是怨声载道。

  卫政和考校结束后便等着贺兰松,待他下场来时,不由大笑道:“哎呀,可惜至极。宋大人将你和那姓谭的分到一处可真是煞苦心,你怎的不好好教训他一顿。”

  姓谭的是吏部侍郎的弟弟,拳脚功夫虽一般,人却坏的很,平日里最爱仗势凌人,贺兰松在他那里吃了不少苦头。

  “有卫兄在,谁能欺得了我?”贺兰松换好常服,又拿了佩刀,系到腰上去。

  卫政和看看外面天色,不由搓手道:“冷极了,去喝两杯吧?”

  贺兰松酒品虽好,酒量却是一般,不过他爱饮酒交友,反正已经下了值,当即便道:“好,这次我来做东。

  卫政和业已成年,在宫中居住不便,恒光帝前几年便赐了府邸,但他懒的布置,因此府内便冷冷清清的,后院更是如同荒废了般。

  贺兰松先令小厮回府送信,这才跟着卫政和入府。

  卫政和在前厅设席,早有下人换上灯烛,生了热炭,饭菜一时备不及,酒却先温好了送上来。

  卫政和亲自执酒斟满,“这是前几日太后娘娘赏下的,瑾言先来尝尝。”

  贺兰松笑道:“叨扰卫兄了,本当由我做东才是。”

  卫政和咳了一声,叹道:“我说句该死的话,若去丞相府上,我浑身不自在的很,此间只有你我,便是醉了也无妨。”

  贺兰靖为人谦和,对后辈子第却管教甚严,有尊长在,自然会有拘束,贺兰松不敢言父亲是非,因此便道:“那咱们下次还去聚饮楼。”

  卫政和饮了一杯酒,连连摆手道:“不可。”

  “为何不可?”贺兰松不解。

  卫政和又饮了一杯酒,苦笑道:“有闲话传到宫里去了。”

  贺兰松皱眉道:“太后娘娘不许饮酒?”

  卫政和摇首道:“非也。是我醉后说了不当说的话。瑾言啊,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贺兰松心下踌躇,他和卫政和相知甚深,这句话却不知从何答起。

  卫政和拍了拍贺兰松肩膀笑道:“难为住我们大才子了。我,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卫兄,不可如此自轻。”

  卫政和叹了口气,窗外墨色染空,府上处处燃起了火烛,却仍是驱不尽那旷目的寒冷,那烛光半点也不烫,毫无人间烟火气,“我的性命虽不值什么,却是爹爹妈妈和哥哥姐姐拼死换来的,怎会自轻自贱。但世道艰难,我只能怕死些,总要给我们汲家留下点血脉才是。”

  贺兰松心中酸涩,卫政和幼蒙太后教养,与恒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