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产子
�而入,过了前院后,先去换了身衣裳,又把御赐的狐裘好,本要去给父母问安,却见父亲身边的张伯等在外间,待他出来便道:“老爷吩咐,公子先用过晚膳,再去东篱院不迟。”

  贺兰松应下了,也没心思用饭,只喝了半碗粳米粥便往父亲书房去,雪落的愈来愈大,他撑了伞,在门前拂去身上雪花,将油纸伞递到下人手里,先在门上叩了叩,恭声道:“父亲,儿子求见。”

  “进来。”房中传出声音,在寒冬里带着温暖。

  贺兰松推门而入,却见父亲正提笔立在案前,见他入内,招手道:“先来看看为父的字。”

  贺兰松应了,趋步向前,笑道:“父亲好兴致。”

  贺兰靖穿着便服,虽已年过四旬,却少见皱纹,他眼神沉静,见到长子,难得带了几分笑意,捋着颌下微须,颇有些自得,“才临了易安居士的《菩萨蛮》[1]。如何?”

  贺兰松安安静静的看了半晌,伸手落在那个雪上,道:“背窗雪落炉烟直,雪字很好。”

  贺兰靖更是得意,笑道:“好,我儿果然是行家。”他写了两个时辰,也只觉得这个雪字好,看儿子说完便垂手低头,便知余字委实入不了他眼,他字上的功夫本就一般,倒也并不强求,当下撇了笔墨,问道:“去谢过恩了?”

  贺兰松嗯了一声,他本不敢对父亲说谎,但若据实已告自己是去抗旨辞官的,只怕不用皇帝,贺兰靖便先打断了他的腿。

  贺兰靖见儿子不语,叹道:“委屈了?”

  贺兰松茫然道:“委屈?不委屈。”

  贺兰靖拍拍儿子肩头,道:“你文武兼修,去岁春闱更是有望摘得三甲,成为天子门生,可知为何如此?”

  “是儿子本事不济。”

  “呵,年轻人锋芒太露不是好事,为父在朝堂上难树敌,天下那么多的风头,留给别人出去吧,皇上敲打你,也是好意,不必介怀。待会请大夫来看看,可有伤到关节?”

  贺兰松一震,他才从乾安宫回转,父亲便得了消息,当真是耳目灵敏,但他和皇上殿内所言,想来是并不知晓的,他暗自松了口气,也不敢置喙,应道:“是,儿子省的,不过是跪了两个时辰,并无大碍。”

  贺兰靖饮了口清茶,状似无意的问道:“皇上在批折子?”

  贺兰松仍有些魂不守舍,随口道:“是,父亲,儿子冒昧猜测,陛下,陛下对中书三省似乎颇有微词。”他记起那份摔破的折子,若卫明晅当真要对中书省下手,父亲不了要首当其冲。

  贺兰靖吹着浮起来的茶沫,笑道:“当今陛下心志坚定,来日定是有番作为的,中书省、门下省多有掣肘,总是要撤掉的。”

  “撤三省?”贺兰松惊道。

  贺兰靖颔首,“不过早晚而已。”

  贺兰松心中起了波澜,卫明晅若要撤三省,势必要动荡朝堂,只怕又是一番恶战,但父亲说得对,不撤三省,恒光帝便推行不了新政,他还记得三年前刚还政时,卫明晅兴冲冲的下了朝令,竟被尚书省的小小员外郎驳回,当时气得他掀翻了案桌,摔了茶盏,劝了半日方好。此后卫明晅再未为此动怒,原来是早有打算,他斟酌再三,又问道:“父亲,若要撤三省,您。”

  “怎么?偌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