氟西汀(5)
�起煮的,她咬了一口,没有蜜薯好吃。陈嘉措看见了,把她碗里咬了一口的芋头挖走了。

  周摇也看着他无所顾忌的吃着,想出声阻止。

  他不在意:“都亲过了,怕什么。”

  周摇也爱打击他:“不怕,就是有点后悔。”

  他真的被打击到了,咬了一口芋头,有些不甘心,但又不太敢问她。表情委屈又带着些可怜,低着头,转过身小口小口地吃着芋头。良久之后,只问了一句:“那怎么办?”

  周摇也剥着蜜薯皮:“不怎么办。”

  没一会儿,陈嘉措两个芋头都吃掉了,周摇也把自己剥好的蜜薯递给他。她总是关系里接受着的那个,这样的举动是头一回儿。

  余秀华说,她爱一个人会寄给那个人一本关于庄稼的书,告诉那个人稻子和稗子的区别,告诉那人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

  周摇也想,她爱一个人会给那个人自己的病历,告诉那个人自己不堪的身体状况,告诉那个人自己身上七道刀疤的故事。

  那时候周摇也身上没有刀疤,她没办法讲故事给陈嘉措听。

  她不是个能把爱意说出口的浪漫主义者。抑郁是个掌管她情绪的独裁者,她自己画出一方天地,一个人躲在里面接受风吹日晒。她在一开始,也在日后的每一天里将自己和滨城不断分离开来,这就足以让她精疲力竭,她还没来得及划分开陈嘉措,等周摇也反应过来已经是寒假过半的时候,他们在煎药房吃过蜜薯,吃过芋头,接过吻,牵过手。

  再要划分开来已经太慢了。

  像是没有来得及换药的伤口,皮肉和纱布长在了一起。

  首府的同学难得又和她有了联系。

  以前一个外教结束任职要回国了,周摇也曾经是她最喜欢的学生,昨天是送别宴,最后的大合照里也没有周摇也的身影。

  聊了没几句,同学问她过得如何。

  周摇也想了想,回了两个字:半半。

  一半好,一半坏。

  聊天记录随手往上翻是同学之前挂了电话之后发来得莎翁十四行诗第一百二十九首。

  寒假过半的时候,周摇也已经做到了每天都和陈嘉措见面,他小表弟还没回来,但她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从往陈嘉措家跑。

  他说:“因为你家狗太凶了。”

  但问题的根本是为什么要去找他,而不是去哪里。

  陈嘉措做题目遇到了难题,周摇也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咬着笔帽做着看不懂的完形填空。

  屋子里开着地暖,周摇也被他拉着坐在地上,他是惯会撒娇的那种男生,考卷往周摇也面前一推,脑袋靠在她清瘦的肩上:“阿摇,我不会。”

  他像个不识字年纪缠着大人念童话故事的小孩。他爱把赞美之词挂在嘴边,像个会哄人的幼儿园老师。故此周摇也觉得他特别适合跟小孩子打交道。

  为此,她甚至还问过陈嘉措:“你考虑过当幼教吗?”

  那时候她不懂,他不是爱哄人,只爱哄她。

  周摇也念着完形填空,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