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镜,便也就将她捎带着。

  一日,我正趴在中庭的枣树上摘枣子,预备太阳落山后带去离镜洞里给他尝个鲜。

  大师兄冷飕飕飘到树下站定,咬牙与我道:上回我打那来拐你的断袖你还抱怨我打重了,我却恨不得当日没打死他,没叫他拐走你,却拐走了玄女

  我一个趔趄栽下树来,勉强抬头道:大师兄,你方才是说的什么

  他一愣,忙来扶我:将将在山下,老远地看到那断袖同玄女牵着手散步,两个人甚亲热的摸样。

  咦他扶我扶了一半,又堪堪停住,摸着下巴道:玄女是个女神仙,那断袖却诚然是个断袖,他两个怎么竟凑做了一堆

  我如同五雷哄顶,甩开他的手,真正飞一般跑出山门。

  火麒麟在那洞外打盹。

  我捏个诀化成个蛾子,一路跌跌撞撞飞进洞去。

  那石榻上正是一双交缠的人影。

  下方的女子长了一张我的脸,细细喘息。

  上方的男子披散了一头漆黑的长发,柔声叫:玄女,玄女。

  我心口一时冰凉,支撑不住,穿堂风一吹,便落了下来,化成人形。所幸还站得稳,并没失了昆仑虚的风度。

  离镜同玄女齐齐转过头来,那一番慌乱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我尚且记得自己极镇定地走过去,扇了一回离镜,又去扇玄女。手却被离镜拉住。玄女裹了被子缩在他怀中。离镜脸色乍青乍白。

  我同他僵持了半盏茶,他终于松开手来,涩然道:阿音,我对不起你,我终究不是个断袖。

  我怒极反笑:这倒是个很中用的借口,是不是断袖都是你说了算,甚好,甚好。如今你却打算将我怎么办

  他沉默半晌,道:先时是我荒唐。

  玄女半面泪痕,潸然道:司音上仙,你便成全我们罢,我与离镜情投意合,你两个均是男子,终究,终究不是正经。

  是以老娘这辈子甚讨厌情投意合四个字。

  我敛了一回神,冷冷笑道:那什么才是个正经,始乱终弃却是个正经勾引别人的相好,破坏别人的姻缘却是个正经

  她煞白了一张脸,再没言语。

  我心力交瘁,散散挥一回袖,将他们放走。与离镜,便彻底完了。

  那时着实年少,处理事情很不稳健。平白同他们辩了半日道理,浪费许多口水。不懂得快刀斩乱麻,一刀宰了他两个,让自己宽心是正经。

  我初尝情爱,便遭此大变,自然伤情得很。一想到为离镜和玄女穿针引线搭鹊桥那笨蛋还是我自己,便更是伤情。一则是失恋的伤情,一则是做冤大头的伤情。

  同离镜相处的种种,连带他送我的一干不值钱小玩意,全部成了折磨我的心病。我辗转反侧,将他们烧个干净,也是难以纾解。只能喝酒。于是在昆仑虚的酒窖里大醉三日。

  醒来时,却靠在师父怀里。

  墨渊背靠一只大酒缸坐着,右手里握一只酒葫芦,左手将将腾出来揽住我。

  见我醒来,他只皱一皱眉,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