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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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我十分努力,日日在房中参详仙术道法,闲暇便看些前辈神仙们留的典籍。大师兄很是宽慰。

  学会一个把式,我便去墨渊洞前耍一番。他虽不知晓,我却求个心安。

  一日,我正在后山桃花林参禅打坐。大师兄派了只仙鹤来通报,让我速速去前厅,有客至。

  我折了枝桃花。墨渊房中那枝已有些枯败的痕迹。他近来虽闭关,未曾住在房中,我却要将它打整妥帖,他出关时,也就住得舒适。

  我将桃花枝拈在手中,先去前厅。

  路过中庭,十三十四两位师兄正在枣树底下开赌局,赌的正是前厅那位客人是男是女。我估摸着是四哥白真前来探望。于是掏出颗夜明珠来,也矜持地下了一注。进得前厅,却不想,大师兄口中的客人,堪堪正是许久未见的鬼族二王子离镜。

  当是时,他正仪态万方地端坐在梨花木太师椅上,微阖了双目品茶。见我进来,怔了一怔。

  墨渊那夜血洗大紫明宫。我甚有条理地推想,离镜这番,莫不是上门讨债来了。他却疾走两步,很亲厚地握住我双手:阿音,我想明白了,此番我是来与你双宿双飞的。

  桃花枝啪嚓一声掉地上。

  十三师兄在门外大声吆喝:给钱给钱,是女的。

  我很是茫然。想了半天,将衣襟敞开来给他看:我是个男子,你同你寝殿的夫人们处得也甚好,并不是断袖。

  诚然我不是男子,皮肉下那颗巴掌大的狐狸心也不比男子粗放,乃是女子一般的温柔婉约敏感纤细。但既然当初阿娘同墨渊作了假,我便少不得要维持这番男子的形貌,直至学而有成,顺利出师门。

  离镜盯着我平坦的胸部半晌,抹一把鼻血道:那日从你房中出来后,我思考良多。因害怕自己当真对你有那非分之想,是以整日流连花丛,妄图,妄图用女子来麻痹自己。初初,初初也见得些效果,却不想自你走后,我日也思念夜有思念。阿音,他忘情地来拥住我,缓缓道:为了你,便是断一回袖又有何妨

  我望了一回梁上的桃花木,又细细想了一回,觉得见今这情势,何其令人惊诧,何其令人唏嘘。

  十四师兄哈哈一笑:到底是谁给谁钱

  纵然离镜千里迢迢跑到昆仑虚来对我表白了心意。然我对他委实没那断袖的情谊,也只得叫他失望了。

  天色渐暗,山路不好走,我留他在山上住一夜。奈何大师兄知晓有个断袖来山上拐我,竟生生将他打出了山门。

  我钦佩离镜的好胆色,被大师兄那么一顿好打,却也并不放弃。隔三差五便派他的坐骑火麒麟送来一些伤情的酸诗。始时写些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三五日后便是相思相见知何意,此时此夜难为情,再三五日又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因写这些诗的纸张点火好使,分管灶台的十三师兄便一一将它们搜罗去,做了点火的引子。我也拼死保卫过,奈何他一句你终日在这山上不事生产,只空等着吃饭,此番好不容易有点废纸进账,却这般小气,便霎时让我没了言语。

  那时我正年少,虽日日与些男子混在一处,万幸总还有些少女情怀。纵然不曾回过离镜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