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
 媚娘是他们中间唯一见过这个场面的人,生与死的冲击,使她从恶梦中清醒地过来,她告诉 自己,要沉着要冷静,重新打到油灯点燃,就在这一盏小油灯下,她用双手撕裂了孕妇的产 门,随着一声婴儿哭叫,一个男孩降临了人世。产妇也在婴儿的哭叫下苏醒过来。

  晋人在坟地里跑至天亮,东升的红r驱走了魔鬼,他倒在了荒坟下。

  人生在这里已经到了尽头,她走了,不需要再往前走,她去回头,回到她的从前,过去的每 一条道路,都是人生的必经之路,但是人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停下来。而不是一直不停地走 下去,人走得越远、道路越艰险,每走一步都将遇到新问题。她没有能力去解羞那些斩新问 题,她不也必担忧自己失去什么,得到的总是和失去的一样多,这是一场游戏,是一场梦, 总有梦醒时刻。

  她从西城出门,走到了北门,又从北门走到了东门,她又回到了城里,她想去集市上把自己 卖掉,到了那里就有一位妪拉着一个小孩子问她买不买,她这才想到要找一个人来卖自己, 自己是卖不掉的,没有那个主子相信自己卖自己的买卖。她又回来东城,走进那条熟悉的土 巷,敲响了那扇熟悉的大门,这次为她开门的是夫人,夫人见了她象见到了自己的主人,告 诉她女仆又病倒了,自己已是六神无主,媚娘来得正是时候。

  一个人到了倒霉的时候,一根草落到头上都能砸死人,媚娘正欲去后院看病人,就见到眼前 一黑,摔倒在地,夫人扶起她问:

  “你这是怎么啦?”

  她摇摇头,不清楚。

  夫人摸着她的头说道:

  “你病了?”

  方感觉到病真的来了,原本自己能站稳听到你病了三个个就像鬼神念了符诅,迅急倒下,夫 人再一次扶起她,将她挽扶到厢房。

  媚娘不知是什么时候夫人也病倒了,在她清醒的时候,一边睡着一个病人,里面的是女仆, 外面的是夫人,她惊瞿地望着这空寂的厢房,会有谁来救这深宅大院内的三个垂危的病人, 看来不会有人,她们只能自己救自己,此时只她一人是清醒的,她能有什么好办法,既能挽 救自己又能承救她人?

  北方下来的寒流挟着不可一视的罡风

  这是一个冷冷的清秋,北方下来的寒流挟着不可一视的罡风,洗劫了高高的天庭,城里城外 一片萧条,而田畴山城的冷风在寒潮的煽动下,已在兴风作浪,它们从郊外溜进了城,一溜 烟地穿梭在大街小巷,它们时而穿墙越户,时而探头探脑,在街角巷尾窗前门外,溜溜打转 ,它们在你不经意的角落鼓动作,在你发现的时候又悄悄溜走,它们活跃在、城池、乡间、 闾佐的每一个地方,它们集合在林边,湖畔,等待着寒湖一旦从高高的云层上降下,全面出 击这个世界,它们也会急不可奈地钻进屋子,在门后床下窃私语,它们是在问,寒流的前哨 为何还没看到,它们很清楚,自己是单薄的卑微的低下的,它们必须和季节的风云结合在一 起。才会有力量,才能长久,才能达到各自的目的。

  媚娘静静地躺在哪里,望着无数的风像小鬼,在窗格门楣石臼找挠弄着,它们时而装扮成飞 禽,从房前飞到房后,时而摸仿狐狸脚步来来回回从屋顶跑过。它们不停地s扰着床榻上的 病人,学着各种怪听,抓乱她们的鬓髻,掀起被褥,或像一条看不见的游蛇,从她们冰凉的 腿边爬过,因为她们没有反应,它们只变成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