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妆楼
 花春想似乎没能立马明白那句话里包涵的意思,但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理解的意思,含糊道:“对啊,我是她阿娘,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容苏明既轻且长地吸了口气,抬手去挠下颌,反而不小心牵动受伤的肋骨,疼得倒吸冷气。

  “不让你乱动的,”花春想忙挪过来拉住容苏明乱动的胳膊,小心且慢地将之放到它主人的身侧,“方才是想做什么?我帮你。”

  容苏明咬住后槽牙,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花春想,憋了半晌,含糊吐出三个字,“挠痒痒。”

  “哪里痒,我帮你抓抓。”

  容苏明:“……”

  屋门突然被人敲响,改样隔着道布门帘,在外面禀告道:“迦南和扎实回来了,跪在主院门外,来向阿主请罪。”

  “交给我去处理罢,”花春想顺手掖掖被子,淡淡道:“若是你放心的话。”

  这两位爷真赶热闹,容苏明轻轻闭了闭眼,“如此,多谢夫人。”

  ///

  折了肋骨的容苏明整日吃吃睡睡躺着不能动,最大的娱乐无非就是偶尔逗耍逗耍小狗。

  与逗狗这项单调且无趣的活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五花儿街上方的金云火霞,和斗仙楼里昼夜不休的笙歌燕舞。

  方绮梦接连三天在这里设宴,今日眼瞅着又要吃醉,斗仙楼里负责这层楼的妈妈提着壶酒敲门进来。

  “廖妈妈作何寻我?”方大总事靠在引枕上,手捏空盏,醉意朦胧,食案旁有美人添酒,“莫非是存在账上的银两用完了?”

  屋里都是些方绮梦请来的狐朋狗友,在此吃吃喝喝不谈生意,也不避讳有别人在场。

  廖妈妈笑岑岑过来,轻拍食案旁的添酒美人,自己跻坐下来,手中酒壶推至方大总事面前,热情洋溢的声音几乎要盖过丝竹管乐:“丰豫才又在我们斗仙楼存下那么多钱,断不会让方总事为此而被打扰,我也是受人之托才来的,喏,有人请方总吃酒。”

  方绮梦一愣,托脸大笑,“别人都说东西能乱吃,话却不能乱讲,但我老子娘告诉我,不仅话不能乱讲,东西也不能随便吃,尤其是陌生人给的。”

  “方总您跟我说笑了不是,”廖妈妈笑得极其圆滑,想来是了人家不少的银两,“咱们斗仙楼在五花儿街上开这几十年,从来都是样样符合公府所列要求,若是我们不查,让您不小心吃坏了身子,嘿,届时别说咱们要担责,那丰豫还不一怒之下直接平了咱这小小斗仙楼呀!”

  “这话倒是不假,”那边有个醉醺醺的参宴者大声道:“方总事可是当年唯一一个和容苏明一块打拼的人,丰豫半壁江山都是咱们方总的……”

  立马有人接嘴玩笑道:“要是方总在你们斗仙楼有个什么,以丰豫的行事作风,那还不让你们十倍还回来?哈哈哈哈哈……”

  十倍还回来,这不是丰豫商号的行事作风,这是容苏明的办事规矩。

  廖妈妈心说,不过是奉承两句,在坐的还真以为丰豫有多了不起,歆阳商行人人都惧怕它么!

  却连连点头道:“是呢是呢,几位说得太对,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跟丰豫过不去?方总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