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使坏
p;以嗟来食的态度俯视生母,她心痛,却也不敢更进一步,实在难以忍耐时,她便用兰氏抛弃她和阿筝为借口,不断说服自己不去和母亲兰氏亲近……

  这些年来,别离太多,真真假假福福祸祸,她只能用辛苦替心苦,恨不能为丰豫而死了这条命。

  生意愈做愈大,商号愈来愈强,她这个大东家得到了什么?

  不过茕茕孑立耳。

  这辈子她本不打算成家,更也不打算留后。

  然则每到城中万家灯火时,每逢千家团聚时,她那点原本不起眼的小不甘心,就会变成饿了万千年的幽冥饿死鬼,拼命挣脱掉身上束缚的枷锁,疯狂吞食她的理智和冷漠,最后连她的皮囊和骨植都要一并吞下,渣都不剩。

  那天随姑母见过花家母女后,她跑去堂前巷见母亲兰氏,拿出亲自写下的契约书放在了母亲面前。

  争执那么多年,那份契约书,其实不过是她为说服自己而找来的台阶罢了。

  她快三十岁了,她想妥协了,她不想再孤魂野鬼般游荡在这万丈尘世间了,她想有羁绊,她想有牵挂,她想感受嘘寒问暖,她想要个家。

  契约书放在面前后,她无比清楚地看见了母亲眼里徘徊的纠结和犹豫。

  那一刻,她胸口骤痛,几乎无法呼吸,只好赶紧冷着脸甩袖离开。

  未及走出宅子,她一口黑血吐在了回廊拐角外的花池里。

  何必呢,她问自己,这样不甘心,这样苦苦挣扎,又是何必呢?

  前庭没有下人,不会有人知道她为何突然停步在这里,靠在廊柱上喘息休息片刻后,她脚步发飘地走出宅门。

  本想回家躺着,什么都不管地大睡一场,却不知又如何被姑母拉上了许家马车。

  姑母劈头盖脸就问她:“花龄说你答应了这门亲事,花龄之言可当真?”

  你答应这门亲事了吗?当时的容苏明反复问自己,你真的答应了吗?你何时答应的?你敢答应吗?你想答应吗?

  当时真的已经没有了理智,于是她回了姑母两个字:“当真。”

  回到容家,姑母高兴得要开家祠上香,被她三言两语制止,并找来个借口打发姑母离了容家。

  姑母前脚离开,她后脚就昏倒在书房门口,吓坏了在场的迦南和泊舟。

  何妈妈不曾经历过这般的大事,加上年纪大了,吓得直哭,叠声催迦南去将许太太请回来主事,迦南没听,反而悄悄狂奔去济世堂,又是磕头又是拿出容家墨玉牌,终请了耄耋之年的王稻中老先生亲自来为他家主诊治。

  她的身体她知道,无非就是这些年来操劳过度,熬耗了心血。

  日子没过多久,未及她养好身子,花春想进门了。

  其实,她知道岳母花龄的算计,也知道岳父花爹的筹谋,像他们这样的人,她实在是见过太多太多。

  她可以不在乎那些利用和心机,因为她想试着和花春想过日子。

  她想过一过温馨且平淡的家庭生活,纵使她对那个小她七八岁的小丫头片子起初并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很快,她发现,一切都是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