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贱
��这位爷和小娘子,是住宿吧?”

  “嗯,一间上房。”

  伙计领着两人上楼去了。

  房间简陋,所幸整洁,昭宁进门点上烛火,就开始准备沐浴用品。将军爱干净,她已经很清楚,不管练兵多晚,都要洗浴。

  伙计殷勤地提来热水,昭宁正要将水灌进浴桶里,就被易征拉起:“我来。”

  出门在外,不是在府中,没有小厮帮忙,昭宁已经做好要做重活的准备,却不想被将军抢了先。

  “将军……”昭宁着急,想抢过水桶。

  “歇着。”易征拉住她的手。

  手中小小的一节皓腕,又细又白,肌肤细嫩柔软,他粗糙的指腹贴在上面,连想都不能想,由她来做这些又粗又累的活计。

  昭宁被他挡开,只好站在一边看他几下便倒好了热水。

  在外住宿,易征只简单地淋了淋浴,便结束了洗浴。

  浴桶里还剩大半热水,昭宁伺候了易征穿好寝衣,便回到屏风后开始清洗自己。

  她将衣服几乎褪尽,才想到不妥。

  客栈不似府中,有独立的洗浴间和寝间,这间房很小,床就在屏风和浴桶的对面,相隔不过几丈距离。

  甚至,连屏风也很薄,灯下的人影投在上面也清晰可见。

  昭宁有些紧张了,她双手拢着里衣的衣襟,透过屏风往对面看了一眼。

  刚刚,将军正坐在床上擦剑。现下看不清楚,好像是将军把灯熄了,一片黑暗。那么,是睡了罢?

  昭宁犹豫了一下,仍是把里衣褪下,踏进了浴桶。

  另一侧的黑暗中,易征的目光落在屏风上。上面光影晃动,烛火的微弱光亮,投下了玲珑起伏的曲线。

  他仿佛能从那模糊的影子中,看见她低挽的发髻,纤细的脖颈,光裸的肩头,和凝结着水珠的玉肌。

  昭宁坐在浴桶中,双手掬起水,打湿脸颊和肩头。水滴的叮铃声轻柔地回荡,在浓黑的夜色中尤为清晰。

  屏风另一侧的男人,沉默地听着这细微的声响。

  昭宁没有洗多久,很快便轻手轻脚地跨出了浴桶,拿了帕子擦干自己,套上衣服,端着烛台走了出来。

  床上的人影静卧着,她轻轻走过去,将烛台放到一边,将另外备好的枕头和被子放到床边的脚踏上,正要铺开。

  “上来睡吧。”床上的人倏地开口,顿了一会儿,“太晚了。”

  昭宁愣住了。

  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回答道:“……好。”

  昭宁将脚踏上的被子迭好,堆在一侧,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她轻轻掀开被子,正准备躺下,动作间却不小心触到易征的手臂,顿时便绷紧了身子,往后缩了缩。

  “这么怕我?”易征的声音极淡。

  他的声色清冷,是习惯了发号施令、处于上位的人,语气中生来便有一种矜贵和处变不惊,叫人下意识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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