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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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芳去听了一次课,到真是觉得此人不简单。这时候的人八股虽不严重,却以语言文字为主,更在意文章的规章、优美,而戴名世授课,平易、自然,用他自己的话说“道、法、辞”三者均备,即思想内容、结构法则与语言应当三者结合才是好文,故从他口里听来的那些史实全都语浅、意深,很能打动孩子们的学习热情,到难怪他能二十岁开席养活了双亲。

  这来往得多了,宁芳无事之时到也喜欢居在孩子们的课堂上听这戴老师讲故事。

  “脑子不灵”、“不善人际”之人故然“直拗”,却天生有一种你愿意真心交往而不用违心曲迎的痛快与安宁。虽然有时这种人常常令你恨其不“通”,却确是可爱之人。他们迷茫时睁大的无辜眼神,执着时信仰的坚定眉峰,嘴拙时辣红的关公脸色……

  有时候宁芳在想,让这种老实人遇见明珠、索额图之辈,往往都不过是被后者生吞活吃的料,可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生生相客,在那些聪明人不屑的神情里也许也隐有对老实可爱人的羡慕,毕竟能由始至终保有自我本身就不是易事,“聪明人”从来便做不到。

  “夫人——夫人是哪里人?”戴名世也知道不能从曹寅那里打听什么,便时过月去才装作无意的蹲在墙边问那逗着蚂蚁的小石头。

  小石头奇怪地看了先生一眼,道:“温姐姐说了不能把夫人的事告诉别人。”

  戴名世以指头磨了那灰土半晌,道:“我不是不是别人嘛,我是你先生。”

  小石头那贼贼的眼睛一溜:“先生,温姐姐说了,别人就是除自己以外的人。”

  那戴名世继续磨土:“……那——夫人的夫君是个什么样子?”戴某某见小石头奇怪地望他,忙道,“能请得起游大夫和曹兄弟的一定不是常人,我——我只是好奇,好奇罢了。”

  小石头也不管他好奇什么与真假,大叹了口气:“哎——那是,老爷一定是个贼有钱贼有钱的富爷儿,不然就照夫人那么如流水地花钱养人是个男人也受不住的。”小石头四周观望了一下,暗靠近了戴某某轻语道,“哎——先生,你说老爷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就娶了这么个贼能花钱的婆娘?虽然吧,夫人也很会省钱,可那银子吧……”小石头一脸子痛苦,“我的银子啊……”

  戴名世暗暗摇了摇头,对这小石头守财认知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算了,除了银子,怕也从他那脑袋里问不出什么了。

  戴某某起身拍了拍袍摆的尘土,起了步边想着那神秘的老爷边往自己的陋室归去。

  是什么样的男子呢?

  柔儿被太皇太后调去乾清宫已是大半年,却仍是个普通的守夜看灯的宫女。

  太皇太后一直没说什么。而后妃们原来提起的心也渐渐在流逝的时间里淡定下来。

  离康熙十八年只有两日了。

  这日日落前,皇上来给慈宁宫大佛堂内的太皇太后请安。吃了两杯茶,祖孙二人便依着几子就着昏黄的灯坐了。

  “上个月淑娴生了八阿哥,皇上也算对钮钴禄家有了交代……如今宫里除了宜嫔那丫头,再无人可出……眼瞅着已是康熙十八年,哎,不知——”

  玄烨对祖母话里的意思清楚得很,可这二年,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