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
��是病时人的心神就柔弱了去,福临忆起那景儿也止不住的觉得温馨。

  忆起那些过往,福临便生出许多感触来,当太后侍侯完他的汤水,便看着太后开口道:“有些事,便是皇帝也只能无奈。以前儿子总是看不破,  总以为只要把皇权牢牢地掌握在手心里便能护了额 娘与自己……对多尔衮,对额娘——”

  “算了,”太后拉着顺治的手,“过去的便是过去了,到如今再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额娘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母子俩有什么仇可记的……”  太后继续宽慰着皇上,母子俩坐窝在榻间,像是第 一次有那么多话说。

  与此同时,宁芳却在永寿宫里剥核桃。一块块整的、碎的核桃仁摊在几子上,宁芳正牙、手、小捶子的并用着。

  三阿哥坐在她边上,手里捧着本书,却长时间不碰几子上剥好的核仁。

  宁芳见他如此,心下便明白:“你皇阿玛的身体如何?”放了一块进他的口,等他缓缓咽了下。

  “皇玛嬷这几日都歇在养心殿里。”

  “你要是担心,去看看?”

  “皇玛嬷不让我去。”

  “……人——总有生老病死的——”宁芳话未完,便接到了三阿哥的瞪视,拍了拍手,理了理思绪,“不会因为你不舍要离开的人便不走了——  ”

  “可皇阿玛还年青,还——还只有八个阿哥……”

  宁芳抚着他的头,看着他倔强的眸子。

  父子就是父子,即便先前有再多的怨恨,在即将消失的生命面前,一切仇视都只化为了悲伤。

  “这些都没关系。你再珍视,也逃不过离开的一天……总有一天,我也会——”

  “不要!”玄烨猛烈地抱住宁芳,“不要。我不要!”

  宁芳咽下泪意,咬着下唇:“放心,我会陪着你的,至少还能再活个二、三十年,等我们小三子看到我这张老脸厌烦了,我才能——”

  “不要。”那搂劲儿又重了五分,“我不要不要不要——”

  宁芳抚着玄烨的背,给这即将承受亲人离去的小儿一份小小的安抚。她知道这痛有多少,她知道这伤有多深,她知道……

  人到中年可以承受丧痛,是因为生活里已有太多的失望与挫败,一次次的面对,也便一次次的被迫学会收缩起自己的情感与悲伤。

  可孩子不同,他们的世界里全是美好、全是父母的给予、全是对未来无畏地憧憬。

  如果不是幼时便有些伤痛,如果不是承诺父亲会幸福,如果不是过早地学着珍惜……当初,她也无法面对父母的同时逝世。

  孤独、寂寞、悲伤、痛苦、失落、衰求……都不足以容易那种感觉。

  玄烨感觉宁芳下了榻,拉出了一口箱,取出包裹着的那把琴,再走回来。

  宁芳冲他笑了笑,拨弄了几下,脆脆的琴声便在这室内飘散开来。

  “每个人心里一亩一亩田,每一人心里一个一梦,一颗呀一颗种子,是我心里的一亦田。每个人心里一亩一亩田,每一人心里一个一梦,是我心  里的一亦田。用它来种什么?用它来种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