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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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前流水和船过,柳下飞花照影来。

  桥头青石苔藓斑斑,夹岸朱楼檐牙高啄。姑苏城如画,粉墙黛瓦,碧水烟林,曲径通幽。有人桥上走过,竹笠青衫,再寻常不过的装扮,却也飘拂洒脱,行至拱桥中间,宛如云生足底,快然如欲乘风而去。

  那人没有乘风,平平稳稳地走下桥来,向前走了一小段路,便折向街道左旁。

  那儿转角处开着一家药铺,两扇雕花长门半掩,那人在门口摘下竹笠,抬头望一眼书着程氏药铺的横匾,举步踏入。一束阳光便似跟着他一般,紧随其后投入进来,令得店内明亮起来。

  一名青年坐在柜台后,用一只小小的铁制药碾不紧不慢地碾药,听见推门声音才抬头看去,又为日光迷了眼,看不清楚,招呼道:客官请坐,是看病还是抓药

  那人在门口顿了一顿,反手将竹笠立在墙边,向内走去,道:济方,许久不见。

  那青年这才看清他的样貌,一惊坐直,手中药碾一推,急忙起身道:一字出口,又意识到声音太大,兼且那人已走近柜台,遂压低了声音,道:主

  来人正是凌飞寒。他听见青年称呼,微微一笑,举目四顾,道:我听说苏州程氏后继有人,有位小程大夫医术了得,比之当年的程老先生还要准一些,想到该当是你,便寻来看看。

  药铺陈设简单大方,药柜整整齐齐,打理得极为得当。凌飞寒看过,目光再回到他身上,甚是温和道:看来你过得不错。

  那青年正是这间药铺老板,兼为此处坐堂大夫,名为程济方,年纪二十五六,面容英俊,温文儒雅,亦是个洒逸出众之人。他站起身来,真当得上玉树临风这四个字,望着凌飞寒,初时的吃惊讶异消去,也露出一面浅笑来,道:主谬赞,我不过混口饭吃而已。

  他说着眸光朝店外一瞟,见并无人影,遂两步绕出柜台,深施一礼,道:不知主驾临,实在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凌飞寒伸手一托,道:不必客气。我也只是路过,突然起意前来,恐怕打搅了你。

  程济方一怔,道:主怎地如此见外我受主恩惠良多,又是中记名弟子,原该为主效劳,谈何打搅。

  凌飞寒微一蹙眉,道:本来你已退隐

  程济方截口笑道:虽则退隐,却仍负有弟子之责。主稍待片刻,我关了铺子,再请教详情。一面拉过一把椅子请凌飞寒坐下。

  凌飞寒道:这般郑重其事做什么,你忙你的,莫要耽误了正事。

  程济方再往店外望了一眼,道:我这会儿不忙。转身匆匆去拾掇物什,关闭店门。盛情难却,凌飞寒只有在椅子上坐下,等他回来。

  店门关上,程济方收了两只晒药材的小圆簸箕放在柜台上,神情看来轻松了许多,道:主近来少有外出行走,也不曾听说江湖中有何奇功现世,却不知此次出行,所为何事

  凌飞寒道:是有些事,但我一人足矣,不劳费心。

  程济方闻言不由苦笑,道:主当真要将我拒之门外么这许久才见你一回,你他说着轻叹一声,也在旁边坐下,道:莫说叫我效劳,便连什么事也不愿说给我听么

  凌飞寒道:并非存心隐瞒。实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