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部分
��如何肯见他如此,心一横,钢刀夺一声穿透衣袖斜入床沿,连刀锋也并未藏拙,便向着霍青躯体那面。做完此事,他更不愿多呆片刻,纵身一跃而出门外,撞上送药来的伙计,几乎没吓得他跌碎手中药碗。

  凌飞寒一把替他将碗端稳,心绪平复,自怀中取出一块碎银交予他手,道:此人三两天便能醒来,我有事不得耽搁,便请你多加照顾,汤药餐食万望费心。微一沉吟,再自腰佩葫芦中倾出一粒药丸,道,倘伤情不稳,发烧胡言,将此药压于舌底含化。枕边漆盒内是外用伤药,一日一换,还请莫忘。

  那伙计颇为伶俐,得了银子,喜得连连应声,闪身进屋去给霍青喂药。

  凌飞寒走到前堂,再与掌柜交代一声,亦留下看诊抓药宽绰有余的银钱,自己孑然一身出了大门。

  他从玄冰出来时其实颇为仓促,连银两也是沿途联络的弟子送上,衣物亦没的换洗。此时割断半只袖子,衣物上又还沾染着血迹,形容便有些狼狈。他在客栈门口只顿了一顿,便提气纵身疾行,在一家成衣店随意买了衣衫换上,又带上一套换洗的,当即马不停蹄上路,继续向东而去。

  客栈中的霍青,便似完全被他抛诸脑后,再无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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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青昏沉了两日两夜,第三天清晨睁开眼时,手里还攥着那一角割裂的衣袖,而腔腹部如同被切开了又粘合的一般,几处特别痛楚的点之间牵出错综复杂的疼痛的线,痛得他简直想重新把自己撕裂开。

  他一时还没有力气转头,只瞪大眼睛望着帐顶,尽量让自己攒足劲儿,才能承受住想起凌飞寒时心脏止不住抽搐的疼痛与酸楚而不至悔恨得晕厥过去。

  我怎会那么混账

  与第一次不一样,这回再没有什么借口。他是当真罔顾凌飞寒的意愿,借酒行凶,将那冷淡高傲却又不乏温和的前辈强`奸了。

  凌飞寒在他的兽行下流泪哭泣,要他住手,他却一意孤行,甚至拿出在青楼中听的混话来调笑凌飞寒。

  飞寒真的生气了

  他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中招倒下的,留在脑海中的最后印象,乃是凌飞寒持刀横颈,冷厉乃至凄艳的神情。

  他怎么没杀我

  霍青忽然简直想哭。若是能够弥补之前的错,便以这颗头来谢罪也绝无怨言然而凌飞寒不要他的头――或许是不屑,将他当做无足轻重之物,轻易丢弃在此。

  房门忽被推开。

  他整个人几乎要弹起来,不顾那痛彻肺腑的伤势,挣扎着要坐起转头,哑声道:前辈

  门口站着的伙计一愕,也不知有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道:客官,你醒啦原来是端药来给他喝的。

  霍青怔在那儿,额角面颊虚汗淋漓,手肘半撑起的身躯晃了两晃,颓然仰倒,砸得床板砰地一响,却把那伙计大吓一跳,忙搁了碗去看他身上伤口。

  霍青这一倒下,又是出的气多,入的气少。他木然地由着伙计将绷带拆开,吸着气从枕边拿起盒子搽药。那伙计一面涂抹,一面忍不住道:客官,你这伤是怎么回事,怎么恁地诡怪莫不是遇上什么妖,要掏出你的心来吃

  那三四个圆形窟窿果然奇怪,霍青自己瞟见,怅然道:他若要,我便自己掏出来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