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部分
��一声,举起一只木盒,转头看他,双眼黑亮,道:飞寒,我找到了,你要

  他脸上满是笑容,带着些顽皮,又有些痴傻,并打开那只盒子,要递给凌飞寒看。

  他却没注意到凌飞寒有什么不对,手才一伸,床上跌坐着的凌飞寒蓦然飞身弹起,掌心中留存的汗水转瞬化作粒粒冰珠,夺夺数声没入他膛小腹,去势未歇,竟噗地偕着几股血箭自背后穿出,激在了木桶之上

  木桶洞穿,里头的水立即箭也似的飚飞出来,全浇在霍青身上。霍青身躯僵着,被冰珠打中的几处要前后都汩汩淌血,他脸上神情却呆怔着,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而凌飞寒身形一长,已然落在他面前,腰一弯臂一展,掌中赫然便掣着了原在他腰间的钢刀,手腕回转闪电一翻,已在霍青脖颈上转圜一圈

  血光再现,霍青没稳住,身形一晃,压着刀锋便偏倒下去。抓着木盒的手也松开,与他一同摔在地上。

  咕飞他张着口,喉头血在冒出,只做出寒的口型,却被狂涌的鲜血呛住喉咙,发不出声。

  凌飞寒手轻抖,腿微颤,钢刀不知何时收在身前,握得甚紧,刀锋却并未染着血迹。

  他没有看霍青,只瞧着那把刀,以及自己攥得关节发白的手。

  不过杀个人而已。

  不是怒意的怪异情绪于腔中奔窜,搅得他几乎站不住。

  他本想做得彻底,一刀取了这人的项上人头,此以后再不为之受累。

  然而一刀旋下,他自己竟亦闷得几乎要吐出血来

  那一刀便只挨着霍青颈,没有划破他一丝皮。霍青倒下,他下意识抽刀而出,紧接着却为自己的失误懊悔不已。

  杀了他此时吐血受创,总比日后处处受制更为爽快

  他再度提起钢刀,咬牙抬足,颤抖地往霍青颈项落下。

  霍青早看不见他,前后背血流如注,他倒在地上,就已失去了知觉。凌飞寒赤脚踏入粘稠温热的血泊,足底忽似窜入细小生刺的电火花,刺得他腿一软,手一痉,竟当地一声将钢刀斫入地板缝中,以之方支撑住自己单膝跪地没有跌倒。

  流了这么多血,就是不斩下头颅,霍青也要死了。

  霍青手指微屈,半握着那只打开的木盒,盒中一串小如粟米的珍珠,摊在地面,如一条细小的白蛇,静卧不动。

  凌飞寒只觉腔空得很,空得他想多吸些空气进来,吸得猛了,却又极想呕吐。

  他什么也没吐出来,却喊出了霍青的名字。

  霍青

  他叫过他很多次,便是在他不记得的第一次交`欢的昏乱中,也多是命令的,吩咐的语气。

  这一回却不是。

  仿佛是从口中吐出自己的心一般,那个名字让他觉得好受了些。他气喘吁吁,在跟自己搏斗着,挣扎着,只是再怎样固执,泪却已经下来,身躯也不由自主地弓腰下去,贴近霍青有些冰凉的身体。

  手终于松开刀柄,反落在霍青背上,运指如风封住他创口的道。

  这果然是他的魔障,他摆脱不得,或许要成为一世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