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足够的勇气能问出口，也许就不会如此烦恼了吧？

  她感觉自己和石毅之间隔着一张薄薄的窗户纸，只要一捅破一切都会知晓，但是不管是她还是石毅，谁都没有伸出手指的勇气，甚至还想用更多的窗户纸去将其加固，

  她忍不住伸出手将那块砖瓦抱进怀里，跌坐在蒲团上，冰冷的砖瓦微微发刺，像是抱了一团冰，可是现在唯一能给她温暖与支持的，就只剩下这曾经属于杜家的存在。

  “奶奶···我该怎么办····”

  她喃喃的说道，一边抚摸着砖瓦一边抑制眼眶的泪水，如果这个时候娘和爹还在就好了，这样她至少还有可以依赖的存在。

  可是现在，她不仅要振作自己，还要照顾好鸿允，他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不会明白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就算有再多的苦楚，她都必须自己扛着。

  门外的脚步声以无法反应的速度向她的方向逼近，她刚一抬头，大门就被狠狠的推开了。

  鸢袅看到来人，倒吸一口冷气，语气中透出一丝微愠。

  “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明明不想见他的。

  推开门的人正是石毅，在晚饭结束后，他第一时间就去姐弟的卧房中找鸢袅，可听在门口伺候的霞儿说鸢袅根本没有回来，他第一反应就是她应该是来了佛堂。

  对鸢袅的担心让他忘记了应当守护的秘密，冲进了佛堂之中，看到她一脸惆怅的坐在那里，怀里还抱着那块瓦，心里的大石头这才放下。

  “我···我去你房间找不到···所以·····”

  他解释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脸震惊恐惧的鸢袅打断了。

  “不···我是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佛堂里是死一样的沉寂。

  “回答我。”她不自觉的抱紧了怀里的瓦，感到寒意从脚底向上蔓延，“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在这里，而且···而且····”

  而且，他看到自己抱着瓦在佛堂里，为什么一点都不感到诡异？

  石毅沉默不语，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冲动，不小心泄露了窗户纸一侧的秘密。

  就是因为觉得不奇怪，才奇怪。

  即使心绪烦杂，鸢袅的头脑转的极快，电光火石之前就想通了一部分关窍，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连带着强行被扯出的回忆：拍卖会夺瓦·····娶妻不成·····聘她说媒·····甚至那让她以为是偶然的佛堂相遇，现在看来也都漏洞。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有一种可能性。

  “你知道我是谁，对吗？”

  鸢袅的声音有些嘶哑，她抱着砖瓦的手在发抖，感觉背后趴着一只毒蛇，在对她吐着信子，让她冷汗直流、战栗不止。

  这一切都很清楚了，石毅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谁，也知道这块砖瓦对她的重要性，所以才会顶着众人的好奇和指点，买下了这块瓦，为的就是让她上钩。

  可是为什么？她不明白，她一个落魄的杜家后人，身上还有什么是值得他这个忙碌的大商人为之劳心劳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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