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9 浴血杀敌,英姿壮否
近在十丈之内,但却已经鲜有再敢入前喊杀者。

  陌刀锋芒浅露,将士们披挂浴血,脚边积尸近百,如此高效的杀戮,令周边观者无不胆寒。

  惧死之心,人皆有之,突厥军众们对陌刀阵的冲击也只是浅尝辄止,但就是这么简单的尝试,便付出了近百条人命的代价,几乎探入刀锋之内者无一生还。在此凶兵之下,杀敌如同刈草,人命成了最低贱、最无足挂齿的东西。

  这一场短促的移阵交战,唐军也并非全无损伤,就连刘禺推车之际都遭流矢射中、箭矢卡在了肩胛里,其他防务更薄弱的役卒们更有几十人死在了这区区两三里的路程上,还有一架车被胡卒砍截、遗落途中。

  军士们策马入前接应,斥候兵长抹了一把面甲上已近凝固的血浆,这才发现阵内死了三名袍泽,另有两人被矛锋刺穿大腿。

  他脸上也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只是着员将死伤袍泽抬上马背,靠着遗留的车架大口喘息,顺便指了指阵前敌人的尸首道:“别忘了割首记功。”

  眼见到这些唐军仍然身陷包围之内却还嚣张的割取他们同胞首级,周遭突厥军众们自是气愤得浑身颤抖,但见陌刀战阵仍未解散,也实在不敢为了那些亡者尸首们再作犯险。

  好在这会儿突厥的大队人马已经渐近,便有许多突厥军众们仿佛受辱的孩童般咒骂嚎叫着奔走相告。

  刘禺虽然后背中箭,但在此酷寒天气下感觉本就不失麻痹,只要箭支还没拔出造成大量失血,短时之内并不太过影响活动。

  峭壁下车阵重新结成,他又开始忙碌的指挥拿取车中伤药物资救助伤员,眼见到来援的斥候手指被弓弦勒割得血肉模糊,既觉心痛又是感动,一边忍痛为伤员敷治,一边低声询问道:“贵部隶属哪路人马?大义奔救,我需将恩人姓名来历铭记在心!”

  “府君若要报恩,倒也不必打听上将名讳,某名朱勇,营主名王五斤,俱西受降城在籍军卒……”

  那斥候倒也乐观,知刘禺乃是都护府高官,直将自己与兵长名号道来,倒没有什么做好事不留名的风骨觉悟,反而还隐有暗示此阵若得生还,能不能帮忙把军功稍作溢大的奏报上去。

  听到这样的诉求,刘禺不免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迎着对方期望的目光只能解释自己并非在营功曹并监军之职,是轮不到他来记功上报的,但也一定会露布署名,希望朝廷从重褒扬。

  听到这官人并不当事功司紧要,伤卒不免有些泄气,态度冷淡了几分,呼喝着让刘禺就灶盛取热水。这一份淳朴的势利也并不激怒刘禺,反而让他有些低沉的心情好转一些,笑着点头应声便做起了杂使。

  当突厥大队人马抵达山谷的时候,唐军在外员众也退了上来,那斥候营主王五斤入阵后不待卸甲便凑近火堆,从伤员嘴里抢过一张烘烤半糊的胡饼,沾着瓦罐里冷凝羊油大嚼起来。

  “那都护府官人死了没有?若还未死,把他唤来,我有事交代。”

  眨眼功夫,大半张胡饼便吞嚼下去,营主意犹未尽的擦擦嘴角,踢了踢一名后背插着断箭的役卒大声说道。

  刘禺正往灶内添柴,闻言后转过头来,摸一把脸上的黑灰回答道:“多得校尉搭救及时,一命尚存,请问有何吩咐?”

  “你、你就是安北司马刘、刘禺?”

  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