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举着那枝花6

  康诚主动上前握住爷爷颤颤巍巍抬起来的手,“爷爷好,我叫康诚。”

  爷爷的神头好像在看到康诚的刹那好了不少,口齿都清晰些,“好,我们镜如有福气。”

  我捕获到康诚不解的神情,附在他耳边提醒:“镜如是我的小字,你跟爷爷说小姝也可以的。”

  “镜如这字起得真好,心如明镜的倒装。”康诚问爷爷,“是爷爷给小姝起的吗?”

  爷爷的面上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对啊,小姝十五岁及笄前我就想好了。”

  “爷爷还给小姝办及笄礼了吗?”

  “她奶奶跟姑姑张罗的,可热闹了,在我们澹台门第的正厅,对着明朝嘉靖皇帝御笔的匾额,我的小姝眉心还贴了花钿哩!”

  我跟爸爸立在边上听爷爷语速极慢、用夹杂着方言的普通话,磕磕碰碰的跟康诚谈天说地。康诚不愧为我喜欢的男孩子,全程专注又耐心地听爷爷讲话,接话的分寸也把握得刚刚好。

  后来爷爷说了些托付的话,我想让康诚起身别听,由我来跟爷爷聊别的,康诚却是握住了我的手心,有力地捏了一下,示意我听爷爷说完。

  爷爷心满意足地跟我们挥手说他要休息,已是一个半小时后。

  爸爸送我跟康诚出来,两人在病房门口交谈几句,我给爷爷盖好被子有点雀跃地跟出来,同康诚说,“看来爷爷好喜欢你,他今天神也好很多了,我有预感!下午的手术一定会很成功的!”

  怕给康诚压力,我慌忙回脱口而出的得意忘形,“你别有压力,就算真的……”

  康诚及时捂住了我的嘴,“小姝,时间还早,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康诚这几天为了爷爷的手术也是四处奔波打通关系,他送我到家门口,俯身在我眉心烙下一个温热的吻,他细致地拨开我的碎发,静静注视着我良久,才对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小姝,你笑起来很好看的,以后要多笑。”

  我听他这样说,赶紧扬起一道灿烂的弧度,“我知道啦!”

  “那你先休息,下午我们一起去医院。”

  “好!”

  望着他下楼的背影,我已经开始想象下午他从手术室出来后,交代给我的那句话会是什么,我又该如何回应。

  从他转身那刻起,我就心知肚明——

  我正在失去他。

  然而,比起跟康诚有所预见的渐行渐远,我先失去了最疼爱我的爷爷。

  爷爷是在上手术台前咽气的。

  当时所有人都在,爷爷的主治医师正在跟爷爷解释简单的手术过程,康诚作为手术的主刀也在跟奶奶、叔伯姑姑们细心讲解。

  监控仪发出jing报就是在医护人员要推床之时,康诚反应最快立马冲上去做cpr,我在边上看到爷爷的手微微抬高了一下,又缓缓垂了下去。

  我扶住几欲昏厥的奶奶上前,对康诚喊:“康诚,别按了。”

  康诚仿佛没听见一般,全身心跪在病床上继续给爷爷做胸外按压。

  “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