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絮游丝无定
�脆如珠,叫人紧杀杀一抖,五脏六腑里都过上一浇,说不出的温腻。

  紧跟着,那马头琴,竹板儿,琵琶琴瑟一并响了起来,却是一段乔牌儿。

  众人眼前一花,一个.装丽人从门口莲步生态款款而入,那三尺长的水袖把脸遮住,乌发上的步摇颤颤巍巍,做出一种百般哀怨的娇媚姿态来。

  忽然便唱道:“自从他去了,无一日不口店道。眼皮儿不住了梭梭跳,料应他作念着。”

  那声音妩媚入骨,当真一个闺怨少妇的愁肠百结的滋味淋漓尽致。

  水袖一忽儿上,一忽儿下,只瞅得后面的眼珠黑得发亮,顾盼生姿,眼皮上点了两块薄胭脂,越发显得秋波流转,中人欲醉。

  待那板儿敲得快了,她又开口唱道:“为他、为他曾把香烧,怎下的将咱、将咱抛调。惨可可曾对神明道,也不索,和他、和他叫。紧交,誓约,天开眼自然报。”

  众人齐声叫好。

  太九看呆了。

  她有一种感觉,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深刻地,直面地,恍然大悟地接触到穆先生的一些过去。

  兰五说他是个戏子。

  她曾以为那是个笑话,到如今,那种妩媚,那种眼波,那种身段姿态

  她终于明白了一些什么。感觉上,似乎离他更近了一步,不再是以前遥不可及的张望。

  台上的他已经开始转圈,犹如一朵盛开的花。

  忽然便玉柱倾倒,揉碎香花遍地。那如云一般的乌发在地上蜿蜒,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美。

  那心碎的丽人还在歌唱:“急煎煎每夜伤怀抱,扑簌簌泪点腮边落。唱道是废寝忘飧,玉减香消。小院深沉,孤帏里静悄。瘦影儿紧相随,一盏孤灯照。好教我急煎煎心痒难揉,则教我几声长吁到的晓。”

  终于唱完,众人叫好声不断。那姚云狄只是笑,一面道:“快,请那伤心的美人过来喝上一锺。若是再怨,只怕也没第二个万里长城给你哭倒。”

  说得众人都笑了,那丽人也笑吟吟地过来,接过酒盅,凑去唇边一仰首,手腕一翻,把那杯子倒过来,果然一滴不剩,说道:“谢老爷赏酒。”声音低沉温柔,果然是穆含真。

  众人又是说好,穆含真陪着他们又喝了几杯,便下去卸妆换衣了。

  酒过三巡,菜也吃的差不多了,眼看要到散席,太九越发心慌慌,不知兰双先前那番话意味若何。

  她暗地里不知打量了多少次姚云狄,见他唇边含笑,并没有别的神情,心里多少存了些侥幸,只盼那是兰双吓唬她。

  正自揣揣,身边忽然一阵香风飘过,却见兰七笑吟吟地端着酒壶过来为她斟酒,一面笑道:“九妹妹,咱们还是第一次说话呢。你小小年纪便住进晴香楼,真真让人羡煞。”

  说罢便举杯,邀她同饮。

  太九只有勉强笑道:“姐姐太客气,我还有许多东西要和姐姐学呢。”

  说罢仰头正要喝,却听对面姚云狄冷冷的声音传来:“这话倒是不假,难得你竟有自知之明。你要学的东西不少呢。”

  太九心中大惊,手里顿时抓不住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