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荀白麻花
  仿佛打自宋以乐来了以后,宋爸爸的身体虽称不上痊愈健康,但也在一步一步往好的方面发展。记忆依然是断断续续的,偶尔会想起和宋以乐生活的点点滴滴,但却始终认不出待在他身边给他温布擦身子的就是他儿子;再后来不知怎么的恢复了食欲,也摘除了鼻胃管,能开始进食些流食食品了。

  待在b市的这两个星期仿佛是弥补一家三口过去亏欠的时间,哪怕流逝的再也回不去,却也是弥足珍贵的。

  宋以乐倒是也发觉了,沈云淮很是会讨长辈欢心的人,倒不如说他本就是如此八面玲珑,说起话来巧舌如簧面面俱到,以至于没有人会对他无故心生厌恶。宋爸爸到后来,张口唤得最多的,除了宋以乐,另外便是沈云淮了。

  一口一个“云淮”的,叫得甚是不亦乐乎。

  沈云淮和宋以乐在一起的第一个圣诞,是和宋家父母一块儿过的。大寒时节以后鲜少降雨,天气晴冷,入冬后沈云淮是真乐忠于把宋以乐裹得暖呼呼的,大衣外套一层又一层,活像个蝉宝宝的模样,若非如此他是不会让宋以乐出门的,只因宋芸当初闲聊时无心提起,宋以乐冬天容易感冒。

  每每这种时候,宋以乐只能边抬着手任由沈云淮给他套上外套,边不满地嘟囔:“我真的一点都不冷。”

  “有种冷,”沈云淮啄了一口他冻红的鼻尖,“叫你对象觉得你冷。”

  由此,宋以乐便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他们在大众点评上找了家口碑相对好的蛋糕店,距离医院不远,店内的装修风格是当今正火红的ins简约风,门口的琉璃风铃折射着日光,透着七光影,如有穿堂风或是客人光临,会发出清脆悦耳的“丁玲”声。宋以乐最后在店员小姑娘的推荐下买了个四寸的巧克力蛋糕。

  结帐的时候注意到柜台小姐用余光打量着两人挨在一块儿密不可分的肩膀,沈云淮倒是很坦然,朝她理所当然地笑了笑。

  “那个……我们店里在做圣诞特别活动哦。”小姑娘被回看得羞赧,声音小小地说,“情侣的话只要接个吻就打五折哦。”

  宋以乐睨了眼沈云淮,扯了扯他的袖口。

  沈云淮倒是有些愕然地笑了笑,问:“怎么了?”

  “五折呐,挺多的。”宋以乐说得淡定,但沈云淮可是忽略不了小朋友藏在发丝后头红透的耳尖。

  “小财迷。”

  沈云淮笑了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却只是掏出手机在柜台内附的扫码机上扫了一下,等机器发出机械式的“滴”声后,一手拿过包装好的蛋糕,一手牵着宋以乐离开了蛋糕店。

  事后提起这回事,沈云淮倒是很不赞同地说:“宝宝,五折买你一个吻,虽然我赚了但你亏了啊。”

  “唔。”宋以乐嚼着巧克力蛋糕想了会儿,颇赞同地道,“好吧我错了。”

  宋芸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边露出了个笑,本来天下父母心,孩子走上岔路难为之忧心思虑。男人不必女子心细,哪怕她见多识广甚为教授也好,还是会好奇两个男孩儿谈情说爱会是什么样子的,可真见了才知道,世间的情爱千万种,他们不过是最平凡,却也最具象的爱情罢了。

  将宋爸爸送回原先的养老院以后再回到h市,在风里都能闻到,春节将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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