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重忆
��和别人谈恋爱。他原以为周渺会像以前那样,顺着他的心意和虞闻分手,没想到只得来一句“多管闲事”的指责和“什么立场”的质问。

  郑平洲怔怔地想,是的,他的确没有立场——作为朋友和发小,这不是他该插手的事情;作为邻家弟弟,他应该送出恭喜和祝福。

  他和周渺是什么关系呢?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觉得是亲密无间、不可分离的吧。

  郑平洲饱受打击,赌气一般地拎起箱子跑去了美国。郑平洲连一声再见也没有同周渺说,是因为他害怕,有些不合时宜的告白会脱口而出。

  去了美国后,郑平洲竭力让自己忘记远洋彼岸的那个人,他开始一头扎在学业上,每天拎着相机出去拍景拍人,试图让忙碌和时间冲淡一切,一年只回国一次,其他时间基本不和国内的人联络来往——这其中,也包括周渺。

  郑平洲提前修满了学分,拿到了毕业证,但他还是在美国多待了几个月,等满了两年才回国。

  回国的飞机上,他绝望地认识到,自己忘不掉周渺,也放不下这段没有头尾的暗恋。

  在他还没有品尝到爱情果实的甜蜜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怎么思念一个人。过往回忆不再缠绵暧昧,而是在深夜化作一把把利刃,捅穿了郑平洲的胸膛。

  他忍不住想,那些曾经与他做过的事、与他有过的亲近、对他的耐心和温柔,周渺会统统都复制一份给虞闻吗?

  等郑平洲回国后,他从母亲的口中得知了一个滞后的消息:周渺已经在半年前和虞闻分手了。

  郑平洲追问分手的原因,郑母也给不出答案来,只道从那以后周渺变得有些奇怪,经常出入酒吧夜店这种场所,身边的人也总是换来换去,再没有固定交往的对象。

  郑平洲开始找周渺吃饭,周渺却都找借口推掉了,他却每次都在酒吧里找到喝得烂醉的周渺,一声不吭地带人回去,陪着周渺度过那段难熬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一个月后,当郑平洲在昏暗的酒吧里,准确地找到了坐在卡座里,叠着长腿喝烈酒的周渺……但这一次,周渺的身边,还坐着个清秀的男孩。

  郑平洲心里微愠,他坐在周渺对面的沙发上,不声不响地等着周渺的视线聚焦。

  后来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混乱也混乱,总之,就是周渺喝醉了,他掏出钱把男孩打发走了,然后开车送周渺回家。周渺坐在他的副驾驶上,醉得东倒西歪,还不等郑平洲问,他就自个儿把什么都说了。

  他先是骂虞闻是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一边和他交往、用着他的钱,一边还在外面和人约、炮,简直是恶心到极点了;他又骂自己识人不清,眼瞎到了极点,就这么被虞闻骗了一年多,再相信爱情就是狗;他说做个风流的人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大家都是出来玩玩而已,这年头谁还想谈真感情呢?真是太不识趣。

  骂累了,周渺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很小声地说:“对不起。我当初不该说那样的话的……”

  郑平洲的唇被抿得发白,他紧握着方向盘,用力地牵动面部肌肉,将唇角勾上去,试图做一个早已释怀的表情:“都过去了。”

  周渺抻着脖子看马路上迅速向后掠去的橘色光团,眼神格外地迷离,不一会儿,就在郑平洲的车上睡着了。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