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通常刚眯着，她哼一声，就要盯着她看半天，看不出什么再睡。白天也不敢大意，她做针灸或是电刺激的时候，他会让阿姨和特护守着，自己去外间稍微休息一下。不过她稍微长时间不见，便要叫他，这点倒是没变。神经绷得紧，休息不好，时间一长，身体还真有点吃不消。

  &l;今天，是第十天了。&r;

  他正蹲下来替她系鞋带，她突然来这么一句，不免有些意外。抬头看她。

  她说：&l;你每天系一种花式，今天是第十种了。&r;

  看她带点微微笑意，他竟不知说什么好。这样细微的地方，原来她是注意到的吗

  她又问：&l;你有多久没去公司了&r;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松了口气，笑说，&l;最高管理者和决策人往往会运筹帷幄。&r;他已做好这一段时间内的工作部署，并且适当权力下放。再说，他岂会白养一帮食客伸手" >" >她的脸，&l;安心，我会陪着你。&r;

  去医生办公室看各种复查结果。看完了，正要出去，有年轻人推着一个老干部进来，刚好挡住门口。

  住院医过去微微俯身问：&l;老爷子，有什么事吗&r;

  那老爷子年纪非常大了，板着张脸，呼噜说：&l;我要见你们院长。&r;

  住院医说：&l;院长现在不在。有什么话先跟我们说好吗&r;

  老爷子气得脸上松弛肌" >一抖，&l;叫你们院长来见我我有话说。&r;

  这种事情住院医见得多了。老爷子脾气不好，只有哄着，&l;您先回去休息，我去跟院长说，叫他来见您。&r;

  老爷子偏偏不肯走，那年轻人也有点无奈。老爷子嘴里包满话，又开始西里呼噜地说：&l;我，9岁斗地主，12岁扔了牛跟红军走。跟着毛主席打江山啊，打完鬼子打老蒋，枪林弹雨捡出来的命。&r;

  住院医连忙说，&l;您别急，慢慢说，我们都知道。&r;

  老爷子不理，越说越激动，&l;毛主席说，江山都是你我打来的，谁敢让你们受苦你你要我的命都可以拿去，就是不能让我受苦&r;

  住院医慌了神，&l;老爷子这是哪里话。我们到底哪里做的不好我们改，一定改。&r;

  那老爷子挤出眼泪花，声音颤抖，&l;我我就是不想走路。你们非要让我走，我那个疼啊，比让我死还要老火&r;

  原来兜这么大的圈子，无非不想做治疗。住院医赶紧说，&l;不走路不走路，您爱怎么样就怎么样。&r;

  老爷子又絮絮叨叨半天，众人好说歹说劝住了，这才由年轻人推着出去。

  住院医转身，见他们还在，不过笑笑。钟闵推着她出来。&l;下去走走&r;

  她说：&l;嗯。&r;

  花园里环境非常好，各种花树繁茂，高高垄起的小草坡，还有蜿蜒着的白而平整的小路。太阳坠下去了，天边染红一大片，像宣纸上泼出的血玫瑰。四周很安静，偶有鸟儿在花树上鸣叫。

  她声音很轻，&l;已经八月了呢。&r;时间过得真快。

  &l;是。&r;

  她看着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