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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

  章一放学后回到家，大门没有上锁，进去按了很久的门铃，开门的是钟闵，&l;回来的正好，进去收拾东西走吧。&r;

  章一杵在那里，手里拽着书包带，&l;叔，叔叔，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r;

  钟闵的身躯完全挡住她的视线，他抬起一只手臂支在门边，施舍的光线霎时打在她的脸上，&l;不明白&r;他冷笑了一声，&l;我跟你妈掰了，我同你没有任何关系，这么说明白了吗&r;

  章一的脸瞬间变得苍白，&l;叔叔&r;

  &l;别叫我叔叔，人是会越叫越老的&r;，钟闵转身走进去，&l;收拾完你的东西，马上离开。&r;

  章一跟进去，诺大的房间里似乎只有水晶灯里无数个小光源发出的&l;磁磁&r;声，平常出没的那些身影一个都不见了，管家，菲佣，还有她的母亲。她的声音里尽是慌乱，&l;叔我妈妈去哪里了&r;

  钟闵已经在沙发里坐下了，&l;跑了。至于跑哪儿去了我也不清楚。反正能卷带的都卷带走了。&r;

  能卷带的不能卷带的要么是动不了的，要么是遗弃的。那她呢，很显然，属于后者。&l;我不信&r;

  钟闵没有理她，她等不到回答，惊慌失措地冲上楼，过了一会，又扶住楼梯扶手一步步下来了。她走到他面前，&l;请让我给她打个电话。&r;他用下巴指了指，示意她可以。

  手指颤抖着，脑子里的数字一个个蹦出来，听筒里只有一个女人冰凉的声音在一遍遍重复，&l;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下面转接语音箱&r;章一终于咬住唇哭出来，&l;妈妈，求求你，听我的电话。&r;泪水滴在手背上，有温度，可一下就蒸发得凉透。

  &l;打完了&r;

  她放下电话，低着头再次踱到他面前，细若蚊蚋，&l;求你&r;

  &l;求我做什么&r;

  &l;求你，别赶我走。&r;

  &l;凭什么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义务要留下你。&r;

  章一抬起头，脸上一片湿亮，&l;叔叔，求你，我才十四岁&r;

  钟闵看着她，她的神情非常坚定，她说&l;我才十四岁&r;的样子，多么可笑，活像小孩子握住了玩伴的把柄，一副谈不拢就要告你去的架势，笃定的，胜券在握的。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两眼，&l;你都十四了真看不出，你真不像你妈生的。&r;

  她哪里懂他话里的意思，她现在只想留下，外面天早已经黑透了，这座房子又在山上，一大片区域不过只有几户人。她现在是恐惧的，被自己的母亲遗弃，面前只有这个叫过一段时间&l;叔叔&r;的男人。但是她忘记了，这个称呼适用于任何不认识的，或者刚认识的比自己年长一定岁数的男人。其实她说的对，她只有十四岁，还是个孩子，一个孩子面对这样的情况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除了哀求就是哀求，她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l;你就当做做好事，好人会有好报的。&r;

  钟闵非常不客气地笑起来，&l;我从不做好事，只做坏事。我告诉你，我是个很坏的人，你怕不怕&r;

  章一看到他问怕不怕的时候，那眼里闪烁的分明是戏虐，她知道他在恐吓她，大人经常这样做。&l;不怕。&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