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活
��的人。

  不过是一场逼真的梦,她却真真切切动了情,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

  “父皇和母后都不在了,我还有……谁?”她艰难地发出声音,带着苦涩的笑意,“可我怕即使我死了,也还不清欠抚北王府的债。”

  要怎样做才能平息他心里的仇和恨,要怎样才能忘记他的好与爱。

  “到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有空为别人想,”聂迟的怒气写在脸上,往后一站走到谢璋身边,将一枚药丸塞到他手上,“护心丸,最多保她叁天性命,毒怎么解,箭怎么拔,你自己看着办。”

  他拂袖离去,谢璋走至床前,不顾她摇头的动作,捏开她的下巴将丸药放入她的口中。沉余吟舌尖发苦,动一动身上都是锥心刺骨的疼。

  “不是我不想活,太疼了,”沉余吟闭着眼睛,泪水却涌出来,她不想让自己太过难堪,语调却无法控制地变了。

  身上疼从来比不上心里疼,她犹如在烈火里熬煎。

  谢璋的手一顿,唇边有一丝苦笑。聂迟当然不可能真的不管她,那不过是他一时气话。可是她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志,这叁天该怎么想两全其美的办法救她的命。

  染绿只一个劲儿掉眼泪,眼睛肿得像个核桃。她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白白看着沉余吟受罪。

  “你看着她,我去同两位太医商量对策。”

  染绿用手帕擦着她手上和胸前的血,眼泪不停落下来。沉余吟抬起手指,慢慢擦掉她脸颊上的泪:“别哭了。”

  “殿下不会有事的,殿下吉人天相,一定能长命百岁。”染绿捧着她的手,泪水顺着她的手指滑下去。

  长命百岁——她身旁已空无一人,只留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要长命百岁有什么用呢?

  沉余吟淡淡一笑,看着床顶飘飞的纱帘:“从前……本宫记得母后说过,要寻一个一心一意的人长相厮守,原来本宫以为寻到了,却未想过是自作多情。”

  染绿听她如同交代遗言一样的话,心里疼得喘不上气,她用力握住沉余吟的左手,拼命摇着头:“不是的,殿下这么好,怎么会寻不到呢。”

  沉余吟轻轻摇头,没有说话。让她难过的是直到现在,她都不肯相信,梁承琰是不爱她的。

  见她慢慢闭上眼睛,染绿就摇晃她的手:“殿下别睡——“

  “你去倒杯茶来。”沉余吟依言睁开眼,看着窗外的云霞绮丽,轻轻咳了一声。

  多好的云,像许多年前她看到过的那样。

  染绿连忙去桌边倒茶,没有看到转身那一刻她眼底的绝望。

  “我啊,真不该在年少的时候遇见他。”

  茶水倒进瓷杯的瞬间,染绿听到鲜血喷涌而出的声响。她呆呆地回头,沉余吟半坐着右手拔出了箭矢,跌回了床上。

  鲜血没了阻碍,从她的胸前不断蔓延涌出来,浓重的血气弥漫在整个屋子里。她眼前全都是血,染红了宽大的床榻。

  “殿下!!”

  屋内撕心裂肺的哭吼惊住了屋外的众人,梁承琰眸子红的骇人,他一脚踢开仍拦着他的侍卫,向屋内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