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种玉别家田
  时已正午,刺眼阳光将丁寿照醒,房中佳人无踪,空留床边一方香帕,丁寿怅然若失,忽听得店外喧哗声起,似有大队人进了店内,丁寿正担心是否昨夜那帮人又再返回,赶紧起身穿戴整齐,走出房门。

  见大堂柜台前一名老者正与掌柜就客房分说,言及众多下人挤挤无妨,但自家主人必要一间上房,掌柜告罪店小上房只有一间,已被一名公子长期包下,正好看见丁寿出来,立即拉过来道这便是那位公子,丁寿见那老者虽说一身仆从打扮,但举手抬足都有大家礼仪,想必是官宦人家的管事,与这店家说事却不报家门,不以势压人,心中先自多了份好感,正巧自家盘缠将尽,借个由头正好换房,那老者闻听道谢,回身禀告自家主人。

  丁寿没什么行李,简单收拾了换了间房,刚进门就忍不住一手掩鼻,以前住上房只感觉那店伙阴了自己,现在这房中的霉味算是证实了自家这阵子住的果真是“上房”了,犹豫着是不是收拾收拾直接回家跪祠堂,忽听有人敲门,那老管家言自家主人略备薄酒请他移步答谢。

  丁寿随人来至大堂,见一青袍老人,相貌清矍,上前施礼,那老者笑挽起他,“白日行路,家中女眷染了暑气,只好觅处修养,不想鸠占鹊巢,还望公子海涵。”

  丁寿连道不敢,两人就坐饮酒闲聊,丁寿自言宣府人士,离家求学,细谈乃知老者名张恕,原是京城御史,外放平阳知府,因急于赶路害的女眷不适,才住了这乡间小店,闻听让房之人乃一儒雅公子,便请过叙谈,以解旅途烦闷。

  丁寿又起身欲行见官之礼,被张恕拦住,言忘年相交平礼即可,两人相聊甚欢,这倒霉身子以前读的诗书好歹没有全喂了狗,席间没有出丑,张恕直言知音难觅,又叹忙于公务无暇教后宅读书明理,欲聘丁寿为府中西席,教女眷读书,丁寿自知才疏学浅,不敢答应,张恕言每月束修二十两,丁寿欣然往平阳一行。

  张恕立即着管家张福请出女眷行拜师礼,未几,一名身穿翠绿曳地长裙的艳丽女子随张福而来,福礼请安,张恕旁言这是爱妾瑞珠,丁寿知大明官员外任不可带正妻,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为其幼女开蒙,却不想是教导其爱妾,看她体态婀娜,媚眼如丝的样子,遮莫张府台嫌自己头上官帽不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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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阳府治所为平阳县(现临汾),所谓平阳也,《世纪》云:其地在平水之阳而名,距京师一千八百里,领州六、县二十八。东连上党,西界黄河,南通汴、洛,北阻晋阳,古来乃兵家形胜之地,商旅通衢之所。

  此时平阳府衙后宅内丁寿愁眉苦脸的拿着一本《中庸》,看着伏案书写的瑞珠一手工整的蝇头小楷,自愧的都想一头撞死,这小娘子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用他开蒙,什么忘年之交一见如故,张恕那老东西是拿自己当笑话么,“嗯,夫人,府台今日去别县公干,在下于后宅久留不便,这便告辞了。”

  既然正室不住,丁寿很知趣的从不提“如夫人”三字。

  “有劳先生了,请且稍待,饮杯清茶再走。”女弟子笑靥如花,丁寿自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清茶入口后不久就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面前美人面貌也模糊不清,想强撑着站起来,身子却不自主的倒了下去。

  丁寿感觉自己在做梦,梦到了那一夜的南宫三娘伏在胯下含着宝贝吞吐不定,梦到了倩娘沐浴时的丰腴惹火身子,只感到欲火沸腾,搂住两具雪白丰满的身子左拥右抱,南宫三娘含笑亲吻着他的阳具,倩娘也不如那夜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