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花开
  我第二天照常去新学校上课,其实我有个更好的选择,只是可能性不大,这个选择的关键在新学校的校长身上。我今天只是来上课,名爲上课,实则是去见他的。

  我没有去上早操,我找到我在新学校的班主任郝老师,一起去见的校长。

  到了校长办公室,我们见到了他,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目光威严,穿着长筒鞋的男人,在我眼里看来他的的确确像一个军阀头子,可是外貌往往是带有欺骗性的,外表的强悍遮掩不住内心的懦弱。

  我一五一十地把我爲什麽会来新学校读书,老学校怎麽来要人的事跟他说了一遍,我的意思很清楚:如果他把握得住局面,我就不用走了。

  不料他说出来的话让我大吃一惊:「你要我怎麽相信你呢?你是老学校的第一名,也可以说是全镇的第一名,他们是不可能会开除你的。你来我们学校,谁知道你什麽目的!不会是来打探消息,做间谍的吧?」

  我当时就想把椅子劈头盖脸地甩过去,我干他娘,有这麽做间谍的吗?跑到你面前晃来晃去的找死啊?一个学校有多大的秘密可以保留,这还是个问题呢。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懦弱,不过他也许是明智的,他怎麽可能会爲了区区一个学生,来得罪当地最有威望炙手可热的人物呢?不过他的品德是低下的,却找来如此卑劣的借口来掩饰他的懦弱,来糊弄一个来找他寻求庇护的无路可走的稚嫩的少年。

  我没有再说话,我知道说下去也没有用了,他就是惧怕得罪老学校的校长,他就是这种怂人。

  出来的时候郝老师很难过,他还在给我想办法:「要不我们去县教育局告状吧,学生选择在哪里读书是他的自由,你有这个权利。我听说明天县教育局有人下来了,到时候我跟你去,把情况反映一下,看他们怎麽说。」郝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是一个满腔热血的青年,他在爲我打抱不平。遗憾的是,跟我一样太过幼稚,对形势的估计太过于乐观。

  这一晚我想了很多事情,敏来找我,我什麽心情也没有,饭也懒得吃,连说话我都觉得累,我觉得我快要对不住阿姨了,我叫她回去了。我下楼去街口花了三块钱买了一包「古陶」牌香烟,没有过滤嘴的那种,跑到阁楼上狠命地抽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抽烟,呛人的烟味呛得我直流泪,一个人在阁楼上关了灯,任由沉沉的黑暗将我包裹。烟抽完了,我还没有一点困意。闹锺的指针很快指向了十二点,我依然清醒如白昼。我下楼来带上门,带上手电筒,往老学校的教师宿舍走去。

  还好,王老师还没睡,我不是来找冉老师的,我不知道我爲什麽想找王老师,我知道她最疼我,我想在她身边会好过一些些。

  我敲开门,王老师一脸的惊讶,她穿着睡袍,已经准备开始睡觉了。她看见我哭丧着脸,什麽也没说,转身去倒了一盆热水,自己钻到被子里去了。

  我洗完脚,脱下沉重的衣服,拉灭了灯,在黑暗中贴着她躺下。

  她还像那天一样,从後面伸过手来默默无言地抱住我。不知道爲什麽,平生第一次,我哭了,眼泪肆意地在脸上纵横交错,王老师把我抱得更紧了。

  我是她的孩子。她的温暖蔓延开来,仿佛寒冷的冬天里的一星火苗。她就在我身边,我转过身紧紧地拥着她,这天晚上我不止一次的想,要是我和她早生几年,早点和她相遇,我们会不会成爲一对?我这些天来一直像只狗一样地四处奔走,我的确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