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赶紧回去禀报本侯的行踪,好带人来围杀本侯?”

  蔡敬仲对他的讥刺恍若未闻,恭敬地说道:“食君俸禄,忠君之事。敬仲一阉奴耳,自当为主子效力。”

  “有奶就是娘都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小蔡子,你可长进了。青天白日,你不在宫里伺候主子,弄这一头的野草,是打算卖身给谁呢?”

  “奴才今日休沐,到田间搜罗野麻,做些微物而已。”

  朱老头这才回头看着他,别人休沐都是在苑中会客、垂钓,有兴致的,会带着宾客随从到山中射猎。可蔡敬仲双手都是泥土,要不是他模样实在古怪,倒像一个在田中耕作的老农。

  “你自小便精于器物,别人只道你是以此为晋身之阶,然而非有志于此,难得用心如此精深,你若专心匠作,当可大成。”

  蔡敬仲顿首道:“奴才虽有心于此,奈何身不由己。”

  “既然如此,我给你十息时间,逃命去吧。”

  “多谢侯爷恩德。”蔡敬仲知道山石后藏得有人,但丝毫不敢分神,他恭敬地施礼再拜,然后足尖一点,往后退去,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宗扬这才吐了口气,从石后探出头来,“这太监是什么人?”

  “一个聪明人,可惜走错了路。”朱老头道:“你若能得他之助,只怕比冯大法强些。”

  “他是个喜欢捣鼓器物的太监?看起来不像啊。”

  “他跟冯大法兴趣都是琢磨些新鲜物件,只不过一个喜欢闭门造车,一个喜欢暴体田野。”朱老头说着站起身来。

  “你干嘛?”

  “本侯一言即出,驷马难追。说十息就十息,说杀人就杀人。”

  “我干!你真要杀他?先等等!我怎么觉得这太监的兴趣有点眼熟呢?”

  程宗扬紧张地思索着:盯着一张白纸猛看,喜欢捣鼓点新鲜器具,姓蔡,还是个太监,当的中常侍……干!他不会是蔡伦吧??

  程宗扬连忙追上去,一边冲着朱老头远去的背影叫道:“千万抓活的!”

  程宗扬穿过山野,一口气追到山路上,朱老头和蔡常侍已经踪影皆无。远远只能看到刚才那辆马车这会儿跟野狗似的在山路上狂奔。蓦然间,车中发出一声惨叫,一条人影横飞出来,跌在路边。接着驭马像发疯一样跳踉起来,整辆马车猛然失控,在山石上撞的四分五裂。车上的零件四处飞溅,一只轮毂弹得飞起,往山涧飞去。

  车轮飞到半空,一个苍白的人影忽然从轮下钻出,闪电般没入溪流。朱老头闪身追上,一掌拍出,平静的溪水仿佛被激怒般腾起一条水龙,水花四溅。蔡敬仲从水中跃出,“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程宗扬看得揪心不已,也不知道老东西听见没有,万一他真的一巴掌把蔡伦拍死,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两条人影一前一后追入山中,四周恢复平静,程宗扬没有理会倒在一旁的马车,盯着两人交手的痕迹往山中追去。

  山势渐深,山脚的灌木也变成了参天古木,更让程宗扬窝心的是,自己追到一半,竟然再也找不到两人留下的痕迹,不知道两人是打到树上,还是用了什么遁术。程宗扬四处张望半晌,只好在一截铺着青石的山路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