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贼可是你的同伙?”

  “实言相告,草民只是行商路过此地,手下一名小厮在城中游荡,遇上少年密谋劫杀新来的太守。草民虽是异乡人,却久闻太守刚直不阿,因此混迹其中与几个家人相机施救,幸得太守安然无恙。”

  “原来如此。”那中年人见程宗扬并无恶意,于是镇静下来,拱手道:“本官宁成,多谢程先生援手之德。”

  “太守不必客气,草民虽是行商也知道大义所在。告辞!”

  程宗扬一抱拳,就那么扬长而去。

  宁成望着他的背影,良久道:“施恩不图报,此人大有古风。”他忽然脸色一变,急忙往腰间摸去,“不好!”

  程宗扬披着衫子席地而坐,悠然饮着茶。云如瑶在屋中点起铜炉,将几件湿衣逐一烘干。

  宁成脱险之后,立刻命人拦截几块正从上游漂下的木排,指挥士卒强行渡河,攻击群盗。义纵等人不过是乌合之众,此时乱了阵脚,被士卒一冲便死伤数人,剩下的顿时做鸟兽散。

  宁成马不停蹄地进入舞都,随即下令封城,全城大索。这一夜还没过完,那些游侠豪杰多半已经落网,只有义纵和几名少年躲起来。

  高智商和敖润、刘诏早趁乱溜走,连汗毛都没掉一根,这会儿还有心情在门外看热闹。

  各处坊市鸡飞狗跳,不断有人被士卒抓到,戴上重枷拖走。高智商的眼睛忽然一亮:“刘铁臂——那家伙还欠我钱呢!”

  刘铁臂的脸上被抽了一鞭,不停滴血,听到叫嚷声,忽然叫道:“那个!那个姓高的!也是我们一伙的!”

  高智商想溜已经迟了,两名膀大腰圆的士卒挤过来,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揪住他,往他的脖子上套根锁炼直接拖走。

  富安冲过来使劲作揖,“官爷!官爷!弄错了!我们衙内……他可不是盗贼啊!”一边说,一边掏出钱铢往他们的袖子里塞。

  士卒接过钱,一把将他推开,喝道:“莫非你也是盗贼!”

  刘诏握住刀柄正要动手,却被敖润用肩膀一撞,把他撞到院内,“还不找程头儿去丨‘”

  刘诏连滚带爬地奔进来,“程头儿!大事不好了!”

  程宗扬听完咧了咧嘴:“好嘛,刚做的人情就得还。”他看着云如瑶正在烘烤的衣物,说道:“让那小子在牢里待一晚,明天我接他出来。”

  舞都太守府里,一名官吏垂手道:“回太守,为首的盗贼名叫义纵,其姐是平亭侯夫人身边的女医。”

  宁成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平亭侯……来人!去邳家!”

  “太守,此时天色已晚。”

  “便是连夜去。”宁成冷冷道:“破家县令,灭门令尹!本官身为二千石,难道平亭侯敢将本官拒之门外?”

  平亭侯邳柴在洛都自有宅邸,留在舞都主事的是他三弟邳寿,这一夜邳寿如坐针毡,竭力应付新来的太守。

  宁成对他的不耐无动于衷,先问完本地的风土人情,然后话锋一转,问起邳家在舞都的产业。

  邳寿小心道:“当年吾祖从征有功,被封在舞都,起初实封两千户,经过历年赏赐,如今近四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