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罪卒复命憾七笔 死水微澜月长天
��只道可脱困出城,找寻那安鸿下落,茫然不知一切皆在左使算中。你随安鸿这一逃,让左使知你不服拘束,日夜难以安寝。他不过是不愿担上弑主之名罢了,不然早在你回城时便取了你性命!」顿了顿,又道:「那安鸿早已丧命于诸葛砦前,公主不用再生挂念了。」

  柒柒闻言,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半响,泣下道:「我不相信!安郎一身武勇,谁能杀他?」

  萌萌叹口气,悠悠道:「我本不该对你讲这件事的。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十数天后,你去了阴间,便知真假。若是找人索命,只去寻左使便是,我只是奉命行事,心中亦是不愿害你的。」言罢,盘腿调息,兼顾柒柒动静。柒柒一时悲戚,一时气苦;一时觉得安鸿定是未死,两人即将生死相隔,不由伤心欲绝;一时又觉得莫非真能阴间相聚,从而带了些欢喜。由是,一夜辗转无眠。

  翌日清晨,吴玠备了四辆马车,使四女各自独处,又遣曹武护送。曹武谨尊吴玠之令,无论起居坐卧,皆寸步不离柒柒马车。待到了长江水路,又将四女分处四舟。萌萌不疑有他,只以为吴玠新附,殷勤有加。小意同曹武讲了几句要与柒柒同处的言语,却被冷冰冰地顶了回来。心中暗暗腹诽他给自己添乱,但转念思及柒柒已服毒药,不知何时就死,也便随他去了。

  柒柒在舱中闲坐,见曹武仗剑立于船头。感他相护多日,诚实可靠,又觉己身愈发虚弱,恐是死期将近,若是不能得知安鸿确实消息,定难以瞑目。看看左右并无孟门中人,来在曹武身边,施礼问道:「曹将军,小女子有一事相询,还请将军告我以实。」

  曹武一怔,不知这十几日从不曾与自己交谈的柒柒欲问何事,定定神点头道:「小姐请讲,曹某定据实以告。」

  柒柒抿了抿唇,抬头凝视曹武双眼,问道:「曹将军,你可知道安鸿安公子么?」见曹武愕然间下意识点了点头,喜上眉梢,追问道:「那将军可有他消息?他如今是生是死?」

  曹武不答,反问道:「不知小姐和安公子是何关系?」

  柒柒赧然道:「我与他在阆州……私定了终身!」

  曹武闻言,双目圆睁,见柒柒不似作伪,支吾道:「小姐,这……这可教我如何说……军中有传言,说安公子他……他丧在了诸葛砦前。」接着将军中所传安鸿刺杀完颜宗弼,功败身死之事讲了一遍。见柒柒身子巨震,泪如雨下,忙摇手道:「仅是传言而已!不见尸身,怎也做不得准。安公子对我有恩,我……我……」

  柒柒心如死灰,不发一语,又行了个礼便退回船舱,任曹武在舱外如何劝解,亦是不言不动。舟又行了一日夜,穿过鄱阳湖,来在岳飞驻军的洪州。曹武请柒柒下船,揭帘见桌上饭菜丝毫未动,不由慨叹情深意笃,于路护持更加精心。陆上再行了半日,便到了岳飞军营。曹武见营中军士雄壮,秩序井然,暗暗多加了几分小心,对守门军士说明来意,递上军中腰牌。片刻,守门军士返来,将众人迎入军营,礼数周全,一丝不苟。曹武带同四女进了中军帐,只见帅案后一将按膝端坐,方面阔颐、须髯殊胜,有一道伤疤自眼角划进鬓中,带的那眼略小了些,乍一望去,姿容非美,却是仪态不凡,不怒自威,正是岳飞。

  曹武见礼,对岳飞说明来意。代萌萌转交了张浚书信,又在怀中掏出吴玠手书,按走时吴玠吩咐,压在张浚书信之上。岳飞见曹武动作蹊跷,瞥了他一眼,将吴玠书信先取出,细细观瞧。这一看,不禁气冲牛斗,面上青白。强抑了怒火又看张浚书信,看罢,冷哼了一声,起身对曹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