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云去戈起
��遂缓缓睁眼道:「二弟,有劳了。」

  安鸿听他语气平静,毫无波折,担心道:「大哥保重身体!嫂嫂……嫂嫂之事,尚请节哀。强敌在外,砦中一切还需依仗大哥!」

  折翎侧头直直看着巧云,抓住她露在被外的冰冷双手道:「帮我请王砦主和风先生去议事厅。」

  安鸿错愕,继而恍然黯色道:「砦众数百皆已聚在大哥房外。昨夜嫂嫂来寻我时便已吩咐了我今早请风先生一同来见大哥,但我遍寻不到,这才带了魏庆、高诵和晏虎来大哥房前听调。不料嫂嫂她……」

  折翎默然,只是平静地看着巧云尸身。半响方道:「二弟先出去安抚砦众,我随后便出去。」

  安鸿点点头转身,行了几步转回道:「适才我闯门时,王砦主及众砦丁好似已知晓嫂嫂……死讯,并山呼了声长公主。大哥恐要留意应付!」

  折翎姿势依旧,心中想起昨夜巧云所唱那句「妾自助力镇三坪」,静寂若死的心忽地猛跳了几下,全身血气都跟着心跳颤抖翻涌,五关四肢俱僵麻不能动。

  良久,方缓缓平复道:「云儿昨夜已告诉我了。」

  安鸿诧眼看了看折翎,跪地咚咚向巧云的尸身磕了四个响头,再不多说,转身离去。

  屋外数百衣白之人依旧长跪,见安鸿独出,面色凄然,遂悲声又起。良久,折翎怀抱巧云,整衣而出。最近的王砦主及那两名男子见到二人,匍匐于地,泣下沾襟,身后数百人瞬时悲如雷动。魏庆晏虎见状,亦是伤悲。高诵更是痛哭流涕。折翎目不斜视、旁若无人,径直走到台阶之下、耳房一角,跪在地上用手一捧一捧的挖起土来。

  安鸿和箭营三人抢前欲相助,被折翎挥手而止,只得站在一旁默默垂泪。王砦主及麾下众人停了哭泣,只长跪不动看着折翎动作,眼中晶莹闪烁。又顿饭工夫,事毕。折翎在巧云额上深深一吻,捧其面道:「云儿,你暂且歇息。此间事了,我便在此常住陪你,你我二人再不分离!只可惜,不能带你去峨嵋了!」言罢,便欲将巧云尸身掩埋。

  此时,一旁长跪的王砦主忽道:「禀将军,长公主是服用魍魉涎而亡,死后面容如生,身子淡香常在、经年不腐,暂时不必掩埋。长公主遗命小人,若将军不提峨眉事,便任由将军将她埋葬;若将军提及,则让小人提醒将军此节,以便与将军同赴峨眉。」

  折翎闻言一怔,继而转喜,再转横眉。将巧云缓缓放好,霍地起身怒道:「你既知道云儿寻死,为何不加以阻止?」

  王砦主恭谨行礼,悲声道:「回将军,小人年长公主十七岁,看着她在此砦中出生长大。长公主自幼待下人宽厚,我与她虽份属主仆,却是情同叔侄。昨夜公主对小人作遗命之时,小人也曾死死劝阻公主。怎奈公主既难放弃家国,更难放弃将军,为全将军志向与我等忠义,死志已决。在寻我前,便已服下魍魉涎。

  此药乃我孟门独门秘药,服之无解。小人见此状,只得奉令。小人无能……小人无能……」

  王砦主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折翎见他额头青肿,痛悔满面,知他所言属实。想到巧云如此决绝,恐多半是为自己优柔逼迫,心头一酸,险些流泪。深吸口气强抑酸楚道:「砦主请起。」

  王砦主给巧云尸身磕了头,方从地上爬起。他身后白衣人众依例磕头后,也全都站起。王砦主向折翎行礼道:「将军,小人姓王,单名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