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四折、素孺可教,剑指风云
�花神令》绝学,坚忍不拔,资质绝佳,说是万中无一的拔尖苗儿,怕是异见不多。

  这样的人才,无论做为刀尸战将,或继承血甲门的衣钵,俱是我方阵营之幸。

  只消“古木鸢”一方,没在他那俊美异常的小脑袋瓜子里留下什么毒根的话。

  阿傻有张看不透心思的面孔。不是空洞无神,而是望之不进。

  殷横野永远记得活着走出医庐的少年伊黄梁,在深山野岭间漫无目的地行走,直到遇见自己时的那张空洞的脸。那是心中的一切俱已崩溃,却什么也捉摸不着,被所信所爱彻底背叛、彻底蹂躏粉碎,没有留下任何东西的表情。

  可以从全然的隳坏中重新捏塑的,才是最纯洁。

  殷横野因而将他留在身边,悉心教导,和徐沾、南宫损这种略加点拨便放其自生自灭,见有长成才予以收割的野子不同。

  但岳宸海并不是这样。

  少年对大夫的孺慕感激或是真,此外他们没半点相同。殷横野时常想,伊黄梁不知多久才能明白,岳宸海是比他更加优秀的刀客、武者、掠食兽和幸存之人。他若是锐利但易碎的水精,少年就是一团看不透的黑,可能是炭,也可能是铁,关键是你永远无从知悉。

  阿傻转落刀尖,没有多余的动作,清澈的眸光射向悬崖边的猎物。

  殷横野以为他犹豫了,然而下一瞬少年已电射而出,眉刀紧贴腰畔,再出时便要将老人由颔至额一分为二,直到撞入一团无形气劲,雏豹般的矫姿倏忽趋静,终至不动——

  要不是殷横野急运“凝功锁脉”,高柳蝉怕已摊成俩羊片,流得一地肝肠。

  阿傻的刀决杀非情,不加思索,一如斩杀平野空时。

  他目露嘉许,确定少年看进眼里,这才解除了锁限。“匡啷”一声少年持刀撑地,积汗溢出乌檀虎面,单薄的背脊剧烈起伏着。

  “素心如可教,愿染古人风!”殷横野捋须含笑,却是对伊黄粱说。“你等速循后山密径,返回静养,沿途须得谨慎,万勿大意。这孩子你教得很好。”笑顾少年:“好生保护你师傅。”算是定下二人的名分。

  忽听一把哑嗓低哼:“……对你来说,诗便是这般用途?涂脂抹粉,好让满嘴鬼话听起来不那么无聊?”语声虽弱,不知怎的似金铁铿鸣,却是捂腹瘫坐的屈咸亨。

  殷横野也不着恼,笑道:“屈兄虽欲讨死,无奈我不受激耳。青锋照亦读圣贤书,将人绑上秘穹,又或埋名掩脸,黑衣夜行时,屈兄想得起圣人之言么?我甚好奇。”

  屈咸亨面色灰败,身下泥地一片乌褐。以这般巨量出血,恁是身强体健的年轻人,也撑不了多久,况乎年迈身残?伊黄粱无从揣测先生的想法,但保高柳蝉一命的准备还是要有的,脑海中飞快闪过几种手法,掂量手边能用的,有哪几条能留住最多清醒灵智;为防先生唤用,倒也没立时便走。

  面对犀利诘问,屈咸亨未见动摇,仿佛殷横野之说肤浅至极,连理会的必要也无,翳眸仍是直勾勾望去,不偏不倚钉上殷横野。

  “我的两个师傅……都是心性高远的人,是你这种人怎么都比不上的。”

  殷横野听老人自顾自说着,植雅章的面孔倏又浮上心头,微笑不变,目光却有些冷蔑,怡然道:“心性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