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二折、才入虎穴,又遇酥风
�哪里、敲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四太保不慌不忙,沉着脸道:

  “且不说这个。本帮大太保失踪多时,据说便是遭了七玄妖人毒手,落得尸骨无存。典卫大人既说是七玄的首领,难道不该给本帮个交代——”

  染红霞并非性情浮躁之人,听到这里,连她都不禁翻起白眼。

  同是无凭无据的指控,此事与前事岂有不同?堂堂一帮首脑,净在这些无聊的空处着墨,委实教人失望。

  而耿照只做了一件事,就让雷门鹤瞠目闭口,自休喋喋。

  “你要交代,我便给你交代。”

  少年摊开手掌,一反入堂以来的温和笑意,目光紧盯雷门鹤,瞧得他颈背寒毛竖起,却无法转头。“我知是谁害了大太保,或知尸体收埋于何处,但我觉得你并不想知道,起码不想让外头的人知道。”

  雷门鹤面色铁青,额际汗油渗亮,活像见了鬼似,视线被少年掌里的铁简牢牢吸住,就算那物事能灼了他的眼,雷门鹤也无法移目。

  数月以来,他无数次从雷奋开忽然现身、“指纵鹰”倒戈围杀,将自己砍得四分五裂的恶梦中惊醒,然后睁着眼直到天明。那只自树下悄悄拾起,乘乱揣入怀中的鹰形母牌,虽教雷门鹤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指纵鹰”,同时也成为恶梦之源。

  翼字部的干部如叶振、高云等虽已身死,子牌内所藏的铁简却也一并丢失。其余“瞬、觜、拳、尾”等四部首脑,尽管当天不在现场,无从得知老流氓雷奋开重伤垂死,但见母牌落在雷门鹤手里,多少也能明白大太保发生了什么事。

  雷门鹤能号令这支昔日的敌方部曲,全因“见简奉令”四字。

  但在他心底深处,并不相信这种事。

  他对总瓢把子的忠诚,在认定雷万凛已死——即便未死,何异于死——的刹那间,便已烟消雾散。此际他仍愿意效忠雷万凛,但他的妻子儿女,乃至喜爱的人、事、时、地、物等,皆无法承接雷门鹤的移情,恃以稳坐赤炼堂大位。

  这些年,他观察雷奋开和他底下的人,嘲笑他们的盲目愚忠,岂料有朝一日,自己也须倚赖这般不靠谱的物事,方能收割得来不易的战果。

  而耿照手里的铁简,就像徘徊于奈何桥畔的恶鬼冤魂突然还阳,亲讨血债。是雷奋开没有死,藉这名少年之手,来与我算帐么?还是从头到尾,都是老流氓釜底抽薪的伎俩,让自己把“指纵鹰”布在身边?不,也有可能是这厮阴错阳差,曾睹当日的夺权混战……

  雷门鹤飞快自混乱中清醒过来,一一排除各种可能性。

  耿照知道这枚铁简代表的意义,知道“是谁害了大太保”,若雷奋开诈死,一声令下便能让指纵鹰灭了自己,犯不着利用这名少年——雷门鹤非常清楚,老流氓对于外人插手本帮之事,痛恨到何种境地。当日耿、染联袂闯风火连环坞,便是雷奋开亲自出手挫的锐气,毫不把镇东将军的颜面当回事。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选项了。

  雷奋开临死之前,将铁简交给了耿照,交代了一些事,可惜说不完全,让耿照误以为能凭此物威胁自己,又或讨得什么好处……雷门鹤嘴角微扬,露出极其险恶的笑容。老流氓啊老流氓,你所托非人,又教老子捡了天大便宜啊!

  “我帮中有几个人,对典卫大人手中之物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