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廿六折 岂不同悔,共语今朝
��的双重考较。对老人来说,无能或背叛者都没有存在的价值,鬼先生不敢托大,黑白分明的眼瞳转得几转,从容道:

  “敌人有一事欲公诸于世,另一件却万不欲人知,由此可知其真貌。”

  “喔?”古木鸢眉梢微扬,硬岩般的坚冷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鬼先生强抑心中得意,续道:“佩戴“空林夜鬼”面具现身,是为教世人知晓“姑射”的存在。在场几千只眼睛,都见得面具怪客领流民杀上莲觉寺,以慕容之精明,眼线遍布东海,不知有姑射便罢,一旦明白有人暗中捣鬼,纵不能将我等刨出,难保不会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老人冷哼一声。

  “按你这么说,我们该将脖颈洗净,等慕容来提了。”

  “那也未必。”戴着纸糊面具的黑衣男子轻笑,倚着椅背伸了伸腿,随手掸掸裤膝。“因为有一件事,对方万万不欲他人知晓,不得不帮了咱们一把,以免伤人自伤。”

  鬼先生本想略作停顿,吊吊古木鸢胃口——他深谙言语之妙,总能说得信众掏心挖肺,如痴如醉——但老人的面容峭若风岩,似已千年不移,他意识到此人不比凡夫愚妇,极力抑住卖弄的念头,飞快接口:

  “关键就在那两百多条人命。慕容手里现成的活证据,召来高明的大夫一瞧,就算不明我等之手法,也知其中必有蹊跷。而敌人不欲人知者,恰恰便是姑射在流民身上动了手脚,方有灭口之举。”

  老人目光略见缓和,眉头却蹙得更深。

  “说下去。”

  “敌人看似与姑射为敌,却非冲姑射来,否则留流民与慕容,顺藤摸瓜,对姑射的杀伤力更强。敌人针对乃是我等,精确地说,是此刻领导姑射的您。”鬼先生收起轻佻的口吻,正色道:“能透析姑射的计画至此,决计不是姑射以外的人,此人必在姑射之中。”

  “听你的口气,似已知道是谁了?”

  “不过揣测而已。”鬼先生正色道:“首先是空林夜鬼。骷髅岩烛照幽微,姑射召集至今,密会不过十余度,无真品在手,要凭空仿制一张如此肖似的面具,实非易事。

  “虽不排除内贼有心,借集会观察,默下面具细节,积沙成塔而得,但我以为此说稍不实际,施行颇有困难,故持有空林夜鬼面具,又或知晓空林夜鬼身分,进而能接近、复制面具者,嫌疑仍大过其他人,应优先列为调查的对象。”

  鬼先生顿了一顿,似在斟酌用语,片刻才道:“其次,对流民下药之人,嫌疑亦大。流民既死,用药一事烟消云散,慕容纵然生疑,却苦无着手之处;便是姑射事泄,也牵连不到这厢。”

  老人抬眸。

  “我没记错的话,药是你借青锋照布施之际,投入流民的食水当中。对照那厮偷袭邵咸尊之举,似也能解释成消灭线索关连,避免查到投药之人身上?”

  鬼先生哈哈一笑。

  “或是挑拨离间、一石二鸟之计。可惜他们低估了您,换作旁人,不定便要怀疑我啦。糁盆岭线索一断,不只保护了投药之人,亦对制药者有利;负责配制“失魂引”、“阴阳交”、“击鼓其镗”等秘药的巫峡猿,才是您该怀疑的对象。”

  “还有呢?”

  老人不置可否,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