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二日上午,东州市南部市郊,一家非常普通,名号为「新门」的诊所内。

  一夜未眠,双眼通红的我此时正默默地坐守在病床前,望着躺在上面挂着点滴,沉沉睡去的我妈。心头颇有一番别样的感触————

  凌晨时,我和无炎俩趁我妈还未清醒的功夫就开始各自分工,对理查德的房子进行布置。不过我除了拆下电脑硬盘,蒐罗理查德留在此地的一些私人物品以及现金外,根本没有什麽能力去帮到这个要麽不出手,出手必乾净利落,不留余地的家伙。因为,理查德最终死去的原因并不是我那一刀,而是被无炎用单手捏断喉管所造成的。

  此外,对房子,以及理查德屍体的布置上,他也勘称高明,甚至近乎於冷血:将屍体拖至厨房,用一罐空气清新剂以及理查德的手机,两种东西捆紮在一起,接着再将手机调成震动模式,又开启定时闹钟,然後按放於屍体旁。关紧门窗,离开房子前更是打开并一刀割断了厨房里的煤气管道。

  我明白他这麽做的原因,所以并无什麽说法。何况,我现在的命运已经跟他牢牢地拴在一起了。更不会有别的心思去劝他别这样做。

  弄好这一切,清洗完血迹的我就背着已经被我亲手穿上衣物的我妈,跟无炎同时退出了房子,下楼坐上那辆二手普桑车,换下带血的衣物。然後一路小心谨慎,七弯八拐地赶到了无炎早就安排好的「新门」诊所————

  「沈阿姨好点了吗?」一声低语,打断了我的回忆。回首看去,无炎正倚着诊所病房外的门栏,神情关切。

  「嗯。」我探手摸了下我妈的额头「体温已经正常了,可能过会儿就会醒。」

  「我们吃早饭去吧,顺便给阿姨也带点。这里有老梁看着,不会有事的。」

  这时我才注意到无炎身後那个头发灰白,不苟言笑,中等身材的男子。把我妈送到这儿的时候也是这个男子动手救治,为其挂上排除体内迷药的点滴。

  我走到了门口,跟那个男子点头称谢。他则摆手道:「不用谢,我这条命是赵老弟救的。要是他早点跟我说他人在东州,我早就登门拜访来了。何况我是个医生,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工作。」

  「走吧,跟他就不用客气了。」无炎微笑着把我拉出了诊所。

  走进离诊所不远的一家早餐铺。闻着阵阵飘香的各式食物之後,肚里空空,饥肠辘辘的我便迫不及待地点餐,然後坐到一张餐桌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几分钟後,消灭完面前的食物,我拍了拍自己有点滚胀的肚皮,打了个饱嗝,随後便想掏自己口袋里的香烟。但一摸发觉没有,想了想才明白香烟跟带血迹的衣物还在车的後备箱里。於是我就把手拿了出来,拈起根筷子把玩起来。口中还小声地念叨着:「世事难料啊!」

  还在低头喝粥的无炎听到了我的话,抬起头,泰然自若地问道:「下一步你准备怎麽办?」

  「你觉得呢?war of the dog,尊敬地mr. mercenaries!」我双目半眯,翘着嘴角,玩世不恭道。

  「哎!」他晒然一笑「原本我是当佣兵当烦了,到中国来休息个一两年。结果碰上了你这麽个表面懦弱,内心却极度疯狂地家伙。加上那乱七八糟的事情,再想安稳可就不可能喽!」

  没等我出声,他便马上又接口,轻声好奇道:「你怎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