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折 执子之手,与子同出
划起来;回过神时,已空着手将一路剑法使完。

  四玄玄鹫最是好武,年纪又与劫惊雷相若,少年心性,忍不住鼓掌大声叫好。二玄玄鸿瞪了他一眼,三玄玄鴒似也被打断思路,皱眉侧目,玄鹫才悻悻然闭了嘴,满脸不豫。

  「弟子有僭了!」劫惊雷面上一红,躬身告罪。

  「无妨。」老祖满不在乎的摇摇手,笑问:「公威,你瞧我写的是什麽字?」劫惊雷闭目凝神,方才无意施为的粗简套路一一过眼,虽是剑法,其中却包含了刀、枪、戟、棍的气蕴,大开大阖,彷佛以千军万马为敌,心中再无疑惑,睁眼抱拳道:「在弟子眼中,老祖写的乃是一个『战』字!」这番领悟与五玄心中所想俱都不同,五人顿时陷入长考,小小的院里一片寂寥,只剩秋风萧索。劫惊雷正自心虚,却听老祖呵呵笑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负手入室,再不闻问。

  劫惊雷在天城山待足三个月,日日来看这个心目中的「战」字,直到闭目不忘。他花了十年的时间,会过高手无数,终於将这路「大战字剑」淬炼成锋,创制完满,於香山一役中大放异彩,协助法天行率领四家联军攻打蘼芜宫,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杀死了蘼芜宫五极护法之三,声威震动天下,堪称四家第一大功。

  自创武功,需要多少心血识见?这是宗师才有的手眼境界,虽说是受了黄庭老祖的启发,亦属难能。战后劫震内举不避亲,指派劫惊雷指挥香山驻军时,其余三家却无有不服,「大战字剑」可说是居功厥伟。

  大战字剑遇上传说中的大日神功第六重,究竟是谁胜谁负?

  书斋内剑拔弩张,手足为夺位阋墙,劫震、劫惊雷冷冷相视,半晌劫震才垂下肩头,颓然叹了一口气,像是眨眼间老了十几岁,垂目道:「这事连我在内,普天下不过四人知晓,我自问保密到了家,你却是从哪里听来的?」劫兆、劫军等闻言一震,相顾愕然。

  劫军仍不肯相信,粗浓的红眉一挑,涩声道:「父亲!您的武功……」劫惊雷截住他的话头,冷笑道:「大日神功有天生的禁制,第三重以后便难以再进。他却一意孤行,逆天而做,不知用了什麽法子,硬是将这门心法练到了第六重,因而走火入魔,一天十二个时辰里,只有一个时辰能动用内力,并且何时可用,自己全然无法控制,直与废人无异!」劫军猛地回望父亲,只见劫震垂肩低首靠在椅中,竟已默认不讳。

  劫惊雷沉声道:「这个秘密他已经隐藏了十年。十年之中,直将我照日山庄的名声与安危置诸何地!若有什麽闪失,劫家声名扫地、家庙不存,又该拿什麽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劫震,到了今天这步田地,你还要恋栈权位,霸着家主的名衔不放麽?」「领导家族,非唯武力是举!魔门蠢动在即,你……却只想着争权夺位!」「我视名位如无物!正为魔门蠢动在即,否则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劫惊雷怒极反笑:「劫震!今时今日,倘若魔门真大举来犯,你还能再打败一次萧雨魄、再打败一次蔚云山麽?扪心自问,是谁舍不下名利权位!」劫震面色灰败,单手支额,无敌神话的假象一旦被戳破之后,这位曾经叱吒风云的六绝第一人看起来就是像一名缠绵病榻、生命犹如风中之烛的衰颓老人,裹在锦袍内的瘪瘦身子簌簌发抖,带着病态而无助的苍白;除了眉间残存的些许顽固傲气,不过就是个寻常病翁罢了。

  劫苹看着不忍,越众而出,轻轻巧巧地福了半幅,柔声道:「大伯,我是阿苹,咱们好些年没见啦!阿苹时时都惦记着您。」劫震缓缓抬起头,疲惫地望了她一眼,勉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