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司机师傅瞪他,再开口,嗓音沙哑,道:“前面的十字路口,右转。”

  季寒川满意了,说:“这才对。作为‘父亲’,当然希望自己死了,老婆孩子还好好过……”

  他说着说着,倏忽一顿。

  心中浮起一点微妙情绪。像是难过、惆怅,又带着别的什么。

  季寒川眉尖拢起,继续说下去:“……你看你,之前不是也说了,大晚上还出来拉客,就是想多赚点。”

  这的确是个很小的城市。左开右开,不过一刻钟,车子就停在一个小区楼下。

  司机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给季寒川、于章和高修然一人发一支,然后看着一处窗台,长久注视。

  季寒川笑道:“不上去看看?”

  司机沉默,点起烟,缓缓抽着。

  烟雾缥缈,味道却没有飘到季寒川等人鼻中。

  等这根烟抽完,司机叹口气,道:“算了,还打扰她们做什么。”

  他说:“刚刚的事儿,对不住了。我现在送你们去酒店吧。”

  季寒川礼貌地拒绝他:“不用,还是我来开。”

  第20章 问答

  几经波折,三人终于在凌晨两点钟,回到酒店楼下。

  此刻,高修然抬头,看着酒店楼壁上,四楼往下的几个血脚印,恍若隔世。

  季寒川站在路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要递给司机。司机却摆摆手,笑道:“您自己留着吧。这钱,我接了,也烫手。”

  季寒川挑眉,慢吞吞回钱,司机就要离开。

  季寒川叫住他:“等一等——”

  司机诧异,转头看他。

  季寒川认真问:“‘烫手’是字面意思吗?”

  司机一怔,转而笑道:“对。上面的人气儿太重,伤身。”

  季寒川若有所思。

  这边,司机开着出租车,绝尘而去。酒店大堂亮着灯,温暖、明亮。季寒川看咱眼里,又想到猪笼草。他挪开视线,手插在口袋中,迈步往工地方向去。于章、高修然跟在他身后,高修然摸摸头,叹道:“真是一路都在出状况。”

  好在现在看到天空。哪怕是夜幕,只有零星几颗星星、一个弯弯新月,也足够让人庆幸。

  于章则问道:“韩哥,你一开始说要坐前面,是不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季寒川诚实地:“没有。是想离你们两个远一点,太臭了。”

  于章:“……”

  季寒川笑了下,说:“但上车以后,那个司机一点感觉都没有,好像没闻到。我就觉得,他是不是‘闻不到’。”

  有之前一起逃出生天的经历,眼下,几人似乎熟稔许多。

  说说聊聊,走到工地的休息区。

  宿舍有很多。他们没有去惊扰朱葛、胡悦和吴欢,而是另找一间空屋。于、高二人实在太累了,爬上床,倒头便睡。季寒川嫌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