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慕林走下出租车,不动声色地整整裤腿的衣料。

  他的右腿一直保留着当时的旧伤,平时走路时也难受此影响。

  虽说伤口早以痊愈,但每次走动时,还会下一次想起当时重伤的滋味。

  慕老先生对此人嗤之以鼻,说他是因为意志坚不坚定,一直走不出当时受伤的阴影,但还是在私底下为他联系过心理医生,指不定哪一天会趁他不备,把他绑去诊所。

  心理问题也就心理问题吧,正巧陈清平时也习惯看到他走路时一深一浅的模样,眼下真的受了伤,也就不易叫他察觉。

  慕林提起脚,步履稳健地向他们约好的地点走去。

  据贺安的调查显示,季白的家人就住在这里,——至少在季白的身份信息注销之前,是这样子的。

  不过,令人喜忧参半的是,他们没有查到季白的家人的真实姓名,而临湘恰恰就是季家村的别称。

  延绵十几里的村子中,至少居住着几十户姓季的人家,还都是一个家族的。

  这点,也无疑为调查增加了不少难度。

  “慕队。”早已等候在路口四处张望的殷商,顿时眼睛一亮,隔着两条街道,就向他热烈的挥着手。

  慕林向他点了点头,就快步向他走去。

  殷商捧着一大叠慕林要的资料,待慕林一走到他的身旁,就开始噼里啪啦的讲解:“我们在这里呆了几十天,终于将整个村子差不多就走访了一遍,但是效果很不好,——这一整个村子的人都有排外心理,对外来人抱有的敌意很重,jing戒心很强。基本上,对我们不理不睬。每当我们上门拜访时,对方一打开门,发现不是自己的认识的人,就根本不给我们自我介绍的机会,直接把门关上了。任凭我们如何解释自己的来意,甚至亮出自己的jing察证都没用,——他们根本不怕jing察。”

  “最后,还是陈清说:‘先礼后兵,文的不行,就硬上吧。’也就直接踹开门,说自己要和他们谈谈,结果也不顶用。他这么一出手,反而更加深了对方的抗拒心理,干脆就连开门的面子也不给了,直接闭门不出了。”

  “村委会呢?”慕林接过他手上的资料,一目十行的翻阅着,翻阅的速度十分惊人,直让人怀疑他就是在囫囵吞枣的过去了。

  但殷商对他反/人/类的阅读方式早已习惯了,也就见怪不怪了,继续慷慨激昂的说道:“村委会就更不用说了,村长是由上级指派的,不是本地人,根本管不了他们,只好每天坐在村委会中喝茶。就是村子里有人起了争端,都在街头当众闹事了,他也管不着,最多出面说几句无关痛痒的场面话。”

  他顿了顿,又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经过我们这几天的观察,发现这里真正管事的还是那几位家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老,但同时也是最不配合我们的工作的那几户人家。要是能打动他们出面,我们调查将会顺利许多。但难就难在这里,他们几位脾气古怪,又烟酒不沾,足不出户。我们多次想要上门造访,都被人家以老先生身体不好的理由推脱了。所以,一来二去陈清也火了,差点与看门人起了冲突,直接要擅闯民宅了,这就更不得人心了。村子里倒也不是没有积极配合的年轻人,但只要我们在他面前提起‘季白’的名字,他们就会开始异常的沉默起来,连话也不讲了。问的多了,也就烦了。”

  “唉!”殷商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