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语
�是个狡猾的,先留着上个硬刑逼供,至少还能多逼出些东西来啊。”

  江棠镜听得此言,停住了脚。

  这话提醒他了。郑起英余党在外,据宋玄生所说,这回的追兵冲着小花去,恐怕与她杀了那华先生不无干系。而赵晨晨之前知晓的再多,也赶不上郑起英已死这一变化,但天时长于情报,对其余党之势想必能比他这久拘之人多知晓几分。若早日拿下天时之人,敌情也能更快明朗。

  王小花的屋子里,大姚也没太多话可说,看她兴致缺缺不想听劝,只是听到有孕两月有余时惊了一下,就不知自在想着什么了。

  “蔡郎中说你体寒得厉害,月事不调,可能平时极不注意。这些汤药按时吃,养一阵子,你底子好,很快就能养过来。”

  “蔡郎中?芝灵馆的蔡郎中么?”

  “嗯。”

  ……王小花不知该说什么好,她的避子丸药就是跟芝灵馆的蔡郎中买的,他倒是能守口如瓶,却不知是不是因害怕江棠镜才不得不守口如瓶。

  两个多月,算算时间,却是在涑阳那个时候,可她分明一直都记得在吃。蔡郎中说得对,那药或许能靠着伤身管上些用,但确实没法全然担保。

  大姚走了,陈婶从月灵手里接过那碗粥,坐下来给王小花喂。

  “你们都年轻,孩子的事,早着呢。”

  陈婶说道,而王小花随即闭了眼,眉毛微蹙:“陈婶,为什么你们总要来劝我这个事。咱们不要再说这个事了,好不好。”

  她根本就不是为了这个在伤心。她伤心的是自己怎么能被弄到怀孕了,这怎么能发生在她身上,这根本无法接受。

  “行,”陈婶也不恼,还是一样平稳应声,“哪天你要想说了,找我说说也成,陈婶也是过来人。憋在心里不好,身子都会憋坏的。”

  “……嗯。”

  王小花看看陈婶,没多做声,酸涩之意从鼻端直散到眼后。

  她倒是想说得很,可是他们不会懂。

  吃好了暖粥,身上力气多了几分,但她们说别出去见风,王小花便只在床上坐着,直到月灵最后在屋中帘外的小床上睡下。卧房里只留小灯一盏,昏黄昏黄的,她躺着看了很久,听到月灵睡着的呼吸声绵长均匀,不由无声坐了起来。

  黑夜好似无边,只有灯光所聚的这一处,是一方孤零零的小岛。她慢慢地掀开被子,慢慢地下床,慢慢轻轻地走到门前,看见自己的影子投射在门扇上,平肩散发,茕茕孑立,一动不动,因她还不甚确定,是否真要出去。

  仅这屋中有光,廊道里也无灯火,外间一片沉闷浓黑。不过这般站着,王小花忽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这扇门板之外,还有人跟自己一样,无声立在门的那一侧。

  她抬手抚上门把,又定在那里。

  或许只是错觉。但她还是放下手,转身静默回到床前,坐下。

  犹豫一会,还是不大确定,那里到底有没有人?

  再起身走去,停在门口,王小花迟疑许久,试探一样地低声发问:“老大?”

  已没有气息。

  慢慢地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