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他们两个谁是妖怪,谁是小孩,又
�怕它,见到它就大喊着‘妖怪来了!快跑啊!’它很得意,觉得自己特别厉害,可是有个小孩却一点都不怕它,还嘲笑它长得丑,妖怪气得要死,谁都怕我你怎么不怕我,它又是变幻形态又是喷云吐雾,飞沙走石的吓唬小孩,小孩还是不害怕,还拍着手笑‘再变一个!再变一个!’每次都是这样,结果有一天,小孩再也没来过了,妖怪等了好几天都没有再来,无论它再变幻什么都没人看了,妖怪恨死了,躲到山里再也不下山了,因为人类让它知道了寂寞的痛苦。”

  云蓁讲完这个故事,对林涧松说:“我都习惯这样了,我们要是出去了,就不能天天在一块了。”

  林涧松沉默了好久,才说道:“那我们考一个大学吧,好不好?”

  云蓁没有回答他,她自言自语道:“以前我觉得长大一点也不好,现在觉得还是要长大,不然也太被动了。”

  “林涧松,我们一定要好好考试,考一个大学。”

  林涧松躺在床上,胳膊盖着眼睛,云蓁听到他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一手伸过来,把她搂进怀里,云蓁闭着眼睛靠着他,他温热的鼻息打在她颈上。

  他们现在就是一道战壕里的同盟军,同进同退,共守同攻,他们的人生由一件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交汇而成,无论他们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彼此最不堪、最柔软的地方对方都一清二楚。

  林涧松纵然再强大、再坚韧,看起来再不需要怜悯和同情,在她心里,也依然是个孤苦伶仃的小孩,她想要照顾他。

  他们对彼此的无比信任,为对方打造了一面世上最坚硬的盾牌,死都死过了,还有什么要怕的吗?

  林涧松现在这么乖,这么安静,真的好像一个小孩了。

  她想,他们两个谁是妖怪,谁是小孩,又怎么能分得清呢?

  云蓁拉过他的手看表,十一点五十八分,林涧松睁开眼睛看着她。

  他的唇越来越近,他的眼睛好像一面碧波无澜的湖,她听到他的声音,感觉到他温热的唇印上她。

  他说:“明天见。”

  *

  这一次的夜晚,云蓁睡得非常沉。

  尽管她进入循环后就再也没有失眠过,但睡得这么舒服,这么深还是第一次。她没有听到闹钟响,一直任由自己睡着,睡到后来,她终于感觉到自己意识是清醒的,可是身体却动不了。

  她像被吸进了一个黑洞里,周围都是寂静和黑暗,她奋力挣扎,想要挣脱出来,她大喊大叫,还是醒不过来,好像她的神经和身体被人为的切割开了,她努力冲撞,也撞不开躯壳的束缚。

  云蓁安静下来,想要蓄力再试一次,这一次,她猛的一下睁开眼,从床上弹起来,一看周围,都是一片雪白,一个护士走进来,惊喜地说:“哎,你醒了!”

  云蓁一看窗外,已经很亮了,她急急地问护士:“今天是几号?我怎么了?”

  护士把她按下去,给她量体温,一边说:“你早晨怎么叫都叫不醒,一直不醒,被你父母送过来,我们也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云蓁打断她:“今天是几号?”

  护士有点不高兴,她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