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
没错。

  要是说了,陈爸陈妈会万分自责没有照顾好她。比起直接受伤,自责可能是更难解的痛苦。让他们因此伤心,她总觉得是更大的错误。

  明明只有一个人受到伤害,说出来也是希望能更好地处理后续,结果却变成叁个人的难过。还有街坊和学校的风言风语,无尽的访问和调查,甚至可能没有后来的陈小弟。

  何必呢?

  更何况她已经做了了结。

  说再好听的话,膝盖上的伤口也要自己慢慢长好,别人帮不了忙。

  “我爸妈会疯掉吧。”她说。

  林月好一会儿没说话。

  “我爸有官病,就算没有我,他也会疯。”他淡淡道。

  林父惯于摆出领导的姿态教育他和林母,一有不对就拍桌子瞪眼。本就暴躁的少年一点就着,在学校和同学打完架,回到家接着和父亲打。林母在两堆炸药之间疲于奔命,还要顾及自己的事业,最后忍无可忍把两个麻烦一起扔掉。

  “你妈呢?”她想起那段语气类似“你他妈大傻逼”的意大利语,有些不解。

  “她在欧洲,我一般不找她。”林月面无表情,“我给你的电话是她最近一次联系我留的。那时候她刚换了男朋友,据说条件不错。”

  试图威严的父亲,强势又散漫的母亲,父母在他高一时离婚,母亲去了欧洲,父亲很快再娶。继母是个惯于讨好丈夫的人,带着刚上小学的女儿。从此父亲在家越发说一不二,他则干脆从上大学开始再没回过家。

  陈希更困惑了,“那你怎么养成这种性格?”

  明明父母都那么……有个性,怎么生出的儿子阴沉又宅家,粘人又寡言,走路如鬼魅,非人似手办。这样的性格别说受欢迎,不被欺负就是好的了。

  林月沉沉一笑,环住她的腰,“什么性格?”

  热乎乎的手贴在痒痒肉上,陈希立正站好,从脚跟一路绷到头顶,“友善的性格!”

  他轻轻一捏,惊得她往他身边一躲,正好一把抱住。他闻着她的头发,是他喜欢的味道。“你该洗头了。”

  “要你管。”

  “是不是洗发水没了?”

  “今天就买。”

  “用我的吧,我还有瓶牛奶味的没用。”可以让她更好闻一点。

  陈希脑中一亮,某两块相隔叁十一章的碎片突然连通。“你还记得和我要牛奶喝的女伴吗?”

  “嗯?”林月没反应过来。

  “你跟我借一次性内裤那次。”她兴奋得猛戳他的腰,“你说女伴要喝牛奶,真的喝了?”

  “不然呢。”他不悦地揉着她的耳垂。

  “你那时候在用牛奶味的洗发水?”

  “不记得了。”他不想回忆,“我一直用这个牌子,叁种味道轮流用。”

  陈希几乎要跪下了——感谢资本主义,发明了牛奶味这么不合逻辑的洗发水!她对牛奶的欲望终于可以彻底解放了!天晓得那之后她看见盒装纯牛奶就忍不住想室友和床伴曾经如何oo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