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定厥家
就能留下,可庶子最后又能分得几亩家产呢,古来宗法,但凡庶子,皆要为嫡子让道,此亘古不变,你呀还是趁早死了心吧!”

  “不。”女子放下捂着脸的手,仰着脖子恶狠狠道:“不止有立嫡,还有立贤,又或者,除你外,再无可立之人,当今天子不是如此?”

  “胆敢在这说官家,你不要命了?”

  男子被厮儿搀扶进了看戏的阁楼,楼内挂有数盏红栀子灯与黄栀子灯,灯光衬着底下花花绿绿的衣裳。

  “扶我到二楼最好的地儿。”

  厮儿们小心翼翼的扶着主子上楼,生怕磕着有什么闪失回去不好交代,“郎君您慢点。”

  二楼的有许多单独的小隔间,围成一圈,将戏台拱于中间,用镂空的雕花屏风作间隔。

  正中间的隔间内有个厮儿正在清理,见进来的人与先前的人长得不一样,便好生提醒道:“几位客官,这儿已经有人早早定下了,您要是想看,旁边那几处还空着,就是价高了点,平时四娘出台都是座无虚席,今儿呀是临时出台,许多人不知道,所以还有空出的,您...”

  “混账东西!”

  “知不知道我家郎君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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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郎,您事先定下的隔间被刑部尚书家的二郎占了,他们还...”躬身的侍从似乎有些不敢讲,见主子脸色便硬着头皮接道:“他们还说是咱们惹不起的主,口出狂言让咱们识相滚远些。”

  “刑部尚书萧显荣...”少年着一身淡紫圆领,外披浅灰色大氅,摩挲着光滑的下巴,“确实是惹不起的主。”

  “可是他们也太嚣张了吧?”

  少年笑道:“他父亲是六部之一的刑部尚书,祖父是开国大将萧怀德,亦是如今佣兵十万镇守西南的开国公,你要有这些,指不定比他还嚣张呢!”

  侍从皱下眉头,“可一月前的夜里开国公还与您下着棋,奴婢是替阿郎您不平,这天下明明是...”

  少年转身将骨节分明的手放置唇边,微微颤眼,“嘘。”

  侍从旋即低头拱手,“奴婢多嘴。”

  少年转身提步上楼,“好了,既然被他占了那咱们另寻他处便是,今儿主要是来看美人儿的,与他人置气岂不扫了兴,太亏太亏。”

  侍从只得跟在他身后,暗鸣不平,“主子里,就属阿郎您脾性最好,奴婢是为您不满。”

  少年只是轻轻一笑。

  随着一声钟鼓,宾客入座,喧哗声渐渐小下,鼓声二响,阁楼内悬于梁上的灯笼接连熄灭,只剩中间台上还亮着一盏大灯。

  台下宾客纷纷仰长脖子,注目台上。

  “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舞女随烛光而处,皮鼓为台,随即两两成组双手交握,一组站着一组半蹲,化有梅妆的女子赤足而上,于鼓中起舞。

  大宋以纤瘦为美,美人不在皮而在骨,这登台的女子自是冰肌玉骨,引得诸客瞪圆了珠子。

  楼中未关闭大门,那些后来闻讯匆匆赶到的人,都小心翼翼落座,怕弄出声响饶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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