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 希遥从座椅缝隙向后探,伸长胳膊要去拿后座的包。伏城回身替她够到,她一边拉开拉链,一边点头承认:“嗯,喜欢过。”

  又是一阵静,伏城苦涩笑一下:“哦。”

  在心里,他笑自己问得莫名奇妙,既然都曾经是男友,怎么可能不喜欢?可当听到那预料中的答案,又觉得喉咙闷闷地发痛——哪怕她分明已经手下留情,在那份喜欢后边缀上个“过”字。

  说不清的混乱心情,他别过头去自己平复。希遥看着他,一瞬的失神,她眉头轻轻皱一下,又立即将情绪抹净。

  说得浪漫些,卢枫曾经是她的英雄。

  他曾挡在她身前,握紧锋利宝剑,直指着觊觎她的恶鬼,将他驱逐出境。

  若是电影画面,他肩上该挂着黑色或红色的宽大披风,而在披风拂过她脸颊的一刻,她也曾像无数电影的女主角一样,爱上这个向她伸手,拯救她的人。

  只可惜,电影故事会在最完美处结局,生活却不是。

  希遥去拉他胳膊,伏城不得已回过身来,一脸烦躁来不及起,就见她从包里拿出什么东西,拧了两下,捏着凑到他唇边。

  料到他又会问“这是什么”,她主动说:“唇膏。你嘴唇也有点裂了。”

  他好气又好笑:“又是脸又是嘴的……”

  “我在哄你啊,”她忽然打断,弯了唇,声音轻轻的,“没有看出来吗?”

  她小指枕在他的嘴角,膏体在他唇上细细描摹,动作很温柔。伏城发怔时,她已经涂完,将唇膏旋回去:“自己抿一下。”

  他听话地去抿,接着握住她的手,低声说:“哄可不是这样哄的。”

  希遥斜倚靠背看他,不解地笑着:“那该怎么哄?”

  该怎么哄,她明明就知道。他拉着她手腕就势一拽:“过来。”

  夜色溜进窗里,外边闪闪烁烁的霓虹灯,在他轮廓周围晕一圈冷蓝色的光。

  被她涂了唇膏的嘴唇,温柔得发亮,伏城喉结滚一下,头回不动声色,等她主动来吻。

  希遥挪近一些,手扶着他的肩,身子前探,脸向他凑过去。

  发上的淡淡香味也随之漫过来,下好的决心也立即破功——他忍不住,还是不自觉向前迎了几分。

  热烈气息在半空交汇,希遥勾住他的脖子,低着眉眼,在他唇上轻轻印一下。

  伏城立时抱住了她,俯首要将这吻加深,不过还没等动作,她已经抢先挣脱开去,退回原位,远远望着他笑。

  呼吸间还残留着她的味道,那么一丁半点儿,远不够解馋,反而惹得人更饿。伏城被她抛弃,咬着牙皱眉道:“你……”

  “我渴了。”希遥笑盈盈说着,胜利者般扬起眉,看向摆在前边的两杯咖啡,“再不喝就凉了。”

  从7月份就计划着一起看场电影,没想到拖了4个多月才终于实现。由于是午夜场,放映厅里人不多,稀稀落落几对男女,均匀散布在天涯海角。

  伏城去趟卫生间回来,希遥的咖啡已经喝完,眼睛看着什么方向沉思。空纸杯放在杯架里,边缘一枚浅红的唇印。